,便又將那笑容滿面的臉龐轉向我。我等在原地,並未上前,待他們靠近後,我才看清他的臉。鬢邊兩側耳發都已被汗水浸溼,額前的碎髮也都是一柳兒一柳兒地耷拉著。
“李哥呢?姥姥說叫上李哥和我們一起烤燒烤呢!”未見到李哥,我便立即問起他來。
程頌只是歪著頭,用那看花兒般的眼神望著我,不回答。這時,宜爾斯男朋友開口道:“他叫過李哥。不過他好像不大願意和我們玩在一起。”。
我想了想,便讓拉著程頌就要往李哥家走。程頌突然拽住我,用溫柔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說起:“別去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別去打擾他了。”。
我卻不管,執意想去找李哥,想說服他和我們一起露營。每次看見李哥勤勤懇懇地忙碌在庭院各個角落的身影,我總是會不自覺地感到一陣憂傷襲來。不知為何,看見他就彷彿是看見了年幼受傷時的自己。那種想要和別人玩在一起卻害怕引起別人的厭惡,而始終不敢向前;那種希望有人陪伴,卻不敢向別人吐露心聲;那種想要生活在陽光下,卻總有黑暗圍繞的世界。每每想到這兒,我就想看見他的臉上也能綻放出和我們一樣的笑容。
最終,程頌拗不過我,還是陪著我一同去了李哥家裡。李哥家並不像是我以為的那般破舊。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裡佇立著一棟兩層水泥房;房子前面是一處水泥鋪築的院壩,與水泥房隔空相對的是一棟磚房,見到磚房的烏黑瓦片上那一根筆直而立的煙囪,我猜這定是廚房無餘。而此刻,李哥正坐在廚房旁一個木頭搭建的遮雨棚下,將一旁的紅薯理順後握在手中,在一陣刀剁聲中將它們切成小段。見到我和程頌到來,他便立即放下手中的砍刀,在身後的水管處搓洗乾淨自己的雙手,走上前來迎接我們。
我拉著程頌,讓他在一旁做翻譯,真誠地邀請李哥和我們一同回院子裡吃燒烤,但見李哥有些猶豫又有些為難地回望一眼身後。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正在二樓隔空與我們相見的李哥奶奶。奶奶一見到我們,原本有些緊張與不知所措,待看見李哥回望的眼神,她的緊張便越發的重了——那是一種害怕自己的孫子被人帶走的緊張感。或許奶奶和李哥在村子裡就甚少與他人交流,才會表現出這種與外界交流時會產生的緊迫感。
見狀,我立即同程頌說:“讓李哥帶奶奶一塊兒去吧!大家很好相處的,讓他們不要害怕。我會照顧他們的。”。
程頌將我的話翻譯給李哥看過之後,李哥眼裡的遲疑才稍有降低。隨即李哥同程頌比劃了幾下,就轉身回到奶奶身旁。我看不懂倆人之間的交流,只見姥姥開口說了幾句後,李哥便帶著奶奶一同下了樓。等到我再見奶奶時,她眼中的防備感已明顯消失了許多。
奶奶在李哥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來到我與程頌跟前。她小心謹慎地問我:“不好意思,我這個老婆子腿腳不太方便。這孩子也不會說話,怕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趕緊解釋道:“不是的,奶奶。我們是來找李哥和我們一起回姥姥家吃燒烤的。哦,姥姥就是上邊那個莊園裡的那個老闆。您別擔心,我們是學生,不是壞人。”。
“哈哈,是嘛。那你就去吧,玩會兒回來,別太晚了。”。聽了我的解釋,奶奶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對李哥說。我趕緊打斷她道:“奶奶,您也去。我們一起。”。
奶奶聽聞於此,再次轉過頭看向李哥。李哥的雙眼緊盯著奶奶的嘴唇,原來,他們之間的交流全靠李哥默讀奶奶的唇語進行。良久,奶奶終於同意了。
路上,李哥和我一人一邊攙扶著奶奶,程頌則走在我身旁。奶奶面羞澀地與我道謝,一面誇獎我和程頌,反倒令我有些不適起來。回來時,我們走的是另一條寬敞的大路,並非方才那條二人齊肩走也會稍顯擁擠的小巷子。只是,路程比小路多了十分鐘。
回到庭院後,眾人已經開始在院落與廚房間來回穿梭,每個人手裡都或多或少拿著一樣食材。姥姥一見我身旁的奶奶,便趕忙上前與她握手交流。奶奶本就感激姥姥對於李哥的傾情付出,此時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我們放任兩位老人獨自交流,只帶著李哥往燒烤架旁走去。
不知情的丁莎莎一見李哥,就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質問他是誰。見李哥不語,丁莎莎就轉過頭問我,我只說是一朋友,未做多餘解釋。丁莎莎仍舊盯著李哥的臉目不轉睛道:“你啥時候交的朋友啊?倒是細皮嫩肉的。不過,這肌肉,哇!比程頌還壯實!”。
我和程頌皆聽不下去了,正準備走開。正好宜爾斯走了過來,將李哥帶離。程頌回房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