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樓上，虞老夫人剛剛打完麻將，正聽人唱戲，平常過得是有滋有味，頗為自在，一圈子小輩圍著，見虞南秋出現，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不少。
虞美人坐在虞老夫人的旁邊，端著茶盞搖了搖，聽著咿呀咿的調子。
這一家人，真是過慣了好日子。
虞老夫人睜開眼，“長大了，脾氣不要太暴躁。”
“改不了。”虞美人喝了一杯茶，捏起一塊糕點吃，他的眉眼最似年輕時的蕪黛，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讓虞老夫人看了便移開眼，“怎麼回來了？”
“虞總喊我。”
虞老夫人巴不得虞南秋不要出現，她心中有愧，只是那份虧欠並不多。
“你想回來嗎？”
“不想。”
虞老夫人心裡那口氣又堵上了，“現在可以走。”
虞美人笑吟吟的，“我不走，您平常過得開心，今天不開心一下也沒關係。”
既回來，當然是讓他們難受的。
虞老夫人轉過頭，早早讓開飯，早點結束完事。
一條資訊冒出來。
虞南秋點開看，簡單的對話，把他從陰霾裡帶出來。
[蘇知禮：選哪個果汁？]
[虞南秋：第一個，桃汁。]
[蘇知禮：貓崽睡醒了，想你了。]
[虞南秋：只有貓崽想我嗎？]
——[我更想你。]
剛剛六點，虞家人在餐廳落座，只有在節日時才會用到的大圓桌。
虞南秋坐在最中央，他一口未動，拿著筷子戳著盤子。
虞四正低聲和範幼楓說，他跪的腿麻了，範幼楓看了虞南秋一眼，沒說話。
整個屋子裡，二十口人。
最後回來的虞六，先開了口，她是虞川成最寵愛的小女兒，是個omega，剛剛開了模特公司，有一個自媒體號，專門發自己富二代的日常，粉絲有幾百萬。
她正是虛榮心爆棚的年紀，直接問出來，“哥，你怎麼和蘇家的走在一起了？”
這個家裡每個人都討厭虞南秋，只有他是唯一不同的，其他人全是私生子。
“我有個朋友也住在別墅區遇到你們了，堂姐和他相過親呢？”
“是嗎？”
如果介紹見面，當場回絕也算相親。
虞南秋撐著下巴，神情一點都沒變，“你有幾個朋友，隨時偶遇我？跟蹤就說跟蹤，承認一下，我會誇你有本事。”
虞南秋拿起旁邊的紅酒瓶，虞六直接捂住了頭，“爸，哥哥要打我。”
虞南秋只是倒了一杯酒，“虞淳雅，你的模特公司裡籤的那些人用來做什麼，一個小時後，會出現在新聞頭條上。”
“爸！”
虞川成：“你做了什麼？”
虞淳雅低下頭，格外委屈，“我…我就是介紹他們認識和我一樣的omega，一起玩，哥哥怎麼能說的這麼嚴重。”
虞南秋從不用低頭，他居高臨下的瞧著。
“虞淳雅，我一點都不在意你。”
誰讓她盯上了蘇知禮。
“還有你，虞三，虞四和我說了，你挑撥關係，私自調查我的定位，明天我的律師會過來和你談談。”
虞四硬氣起來：“…老三，是你說的，別裝不知道。”
範幼楓拍了他一下，虞總氣的拍桌子，“虞南秋，我就不該喊你回來。”
“是啊，好好和你的一家人過除夕吧。”
虞南秋指節一推，紅酒瓶咔嚓一下碎在了地板上，猩紅一片，像是血。
他走之前，還同虞川成對視，“虞總，難道是生氣了？”
生氣也不能如何。
今天，是虞家人最後一個除夕。
虞南秋獨自離場，他披上大衣，黑色的羊毛大衣在他身上垂著，衣襬微微飄起，中間的腰帶系起來，鬆鬆垮垮的好看，只是還有一種蕭瑟感。
“哥。”
京市的冬天不算寒冷。
虞南秋站在虞家門口，漂亮的像是一尊雕塑，他順著聲音回頭，
虞二跟著虞南秋出去，“哥，今天是除夕，你要去哪裡？”
虞二有些嘴笨，一句話說了半天，“他們說，你現在房子裡沒有阿姨，要不要去我的房子住。”
虞南秋的確有一點意外，他搖搖頭，“我去找人。”
虞二：“蘇學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