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禮正在煮麵,虞南秋喜歡的青菜蝦仁面。
他有些沒有聽清楚,清冷的眸子看過來,旁邊的油煙機正響著,“南南,有照片嗎?”
虞南秋把剛剛截下來的圖翻出來,拿手機過來找蘇知禮,簡單的黑色羊毛衫,下面是休閒款式的深灰色運動長褲,上窄下寬的搭配,更襯得腰細腿長。
虞美人腳下踩著一雙灰色調的兔子拖鞋。
走的時候,耳朵一甩一甩的。
“這一張。”
蘇知禮收養的流浪貓跟在虞美人的腳邊,咬著兔子耳朵,棕色的眼瞳裡透著無辜,“喵嗚。”
小小的,倒是兇巴巴。
虞南秋蹲下來,輕而易舉的拎起小貓,“你到底在哪裡撿的,一點都不像貓,像小狗。”
“去醫院前,在公司的車庫裡撿的,當時差點兒嚥氣了,前兩天剛送醫院裡帶回來。”
虞南秋聽了,用手指點了點肚子,拎著放到了旁邊的貓爬架上,冷傲的眸子透出了一絲柔軟,“是個小可憐,長得挺漂亮的,好好跟著他,這位特別有錢,給你買罐罐。”
蘇知禮抬頭看了他一眼,筷子在鍋裡轉了轉,
“沒有你漂亮。”
虞南秋正拿著小球玩具逗貓崽,“你說什麼?”
“沒什麼。”
在車邊撿到奄奄一息的小貓時,他想到了虞南秋。
麵條煮熟,鍋裡冒出一陣鮮香的氣息,十足的勾人胃口。
蘇知禮把手機放下來,他盛了兩碗麵,端到了餐桌前,“有些眼熟,你認識這條手鍊嗎?”
“可能,是我當年放到弟弟身上的。”
蘇知禮的手頓了一下,清冷的眸子望過來,“南南,重新再說一遍。”
虞南秋在他面前坐了下來,他埋下頭,吃了一口面,“我母親那邊有這樣的傳統,家族裡有孩子出生時,長輩會送上禮物,寓意是祝福。”
“當時,我只有四歲,母親在休息,我一個人去了育嬰房,把這條手鍊藏在了弟弟的小衣服口袋裡。”
蘇知禮掏出手機,準備查詢相簿。
虞南秋按住了他的手,“先吃飯。”
Alpha低下頭,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任誰都看了出來,他們的心裡起了一層波瀾,並且揮之不去。
十分鐘後,蘇知禮放下了筷子。
他垂下眸子,去看他和鬱霧的合照,只有足夠確定,才可以進行下面的推論。
蘇知禮把照片放大。
這條手鍊,鬱霧長大後時常戴著,並不難找。
虞南秋呼了一口氣,心彷彿在發抖,目光在手機螢幕上停留,凝固,“手鍊的吊飾後面有英文縮寫,是我的名字。”
“你說過,鬱霧是領養的,他…多大?”
“他來我們家的時候,兩歲,今年二十三歲。”
通常孤兒院的孩子,很難準確記得自己的生日。
鬱霧也一樣。
蘇知禮回憶道:“院長說,笨笨是剛出生沒有多久,就被人拋棄在孤兒院門口,差一點凍死了。”
鬱霧自小很乖,又因為小時候凍過,反應才比平常孩子慢半拍。
蘇知禮跟隨鬱蘭若去孤兒院,第一次見到他時,小小的鬱霧站在角落裡,小臉瘦瘦的,捧著他們發的糖。
烏眸依舊明亮,笑容很甜,跟著說謝謝。
只是一轉頭的功夫,就被搶走了。
蘇知禮和鬱蘭若分開,獨自走到了鬱霧的面前,那個時候的鬱霧,連一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
“你好。”
兩歲的小朋友,仰著小臉,“哥哥好。”
蘇知禮蹲下來,把自己口袋裡的糖全給了鬱霧,“藏好。”
“謝謝哥哥。”
雖然鬱霧最後還是沒藏好,孤兒院對於兩歲的小朋友來說,還是太大了,大到走不出去,又太小了,小到連自己的地方也沒有。
後來,蘇知禮又跟著鬱蘭若去了兩次。
一次,鬱霧沒有出現,另一次也是。
蘇知禮在倉庫裡找到了鬱霧,小朋友孤零零的抱著膝蓋坐在木板上,抱著自己僅有的小球玩具。
“你願意做我的弟弟嗎?”
蘇知禮看出了鬱蘭若的心不在焉。
不如,他來做選擇。
“我弟弟出生在大雪天。”
虞家的小少爺,在出生七天後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