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站在門口。
她穿得依舊是剛剛的衣服。只是全身上下沾滿半溼半乾的泥塵。
耳朵上，側腦的位置貼著一塊紗布。
幾縷頭髮因幹了的血跡，黏在傷口旁邊，顯得格外凌亂。
側臉、下顎、脖子，直到衣領都是沒擦乾淨的血。
下巴還有幾處淤青和刮傷。
“姐！”星辰恐慌道。
夢面無表情走進來，把一件皮夾克扔到床上。
星辰立馬就認出來，這件外套屬於其中一個圍毆他的人。
“他們幾個全都被我送進警察局了。下次做事周全點。”夢冷漠道。
“姐...姐，我......”星辰眼淚直流，哽咽得說不出話。
夢沒解釋什麼，也不安慰，叮囑道；“好好休息。可以出院就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星辰想追出去。
但腿打著石膏，肋骨也裂了兩根。別說下床了，就連哭，他的肺也抽著疼。
他知道姐姐的堅強、勇敢、聰明、倔強。可從來沒見過姐姐的狠絕。
星辰恐懼了。比起姐姐拋棄自己，他更怕姐姐因為自己受傷。
至於夢。她回到學校宿舍，洗漱乾淨，換好衣服，又重新回到醫院。
她就在急診部外面坐著，沒離開。
直到深夜。她終於等到了一個身影。
從星辰行為突變開始，夢就很細心地留意著他。
大半年的時間，她發現有兩個人會時不時出現在星辰附近。
一個會直接找星辰，但星辰並不待見他。
另一個就是此時出現在醫院的，他只會暗中觀察，從未出現在星辰面前。
夢看到那人朝住院部走去。
過了三分鐘，夢才跟上，來到星辰病房門口。
病房內傳來兩人談話的聲音。但聲音很小，夢聽不清。
夢靠在門旁聽了十幾分鍾，只是隱約聽見父親、母親、哥哥這幾個關鍵的詞語。
隨後她離開住院部，在大樓門前，離開醫院必經的花圃前等著。
過了十分鐘，那身影從大樓出來。他身穿黑衣黑褲，戴著一頂白色鴨嘴帽。
擦身而過之際，夢開口道；“你不會傷害星辰吧。”
那人腳步頓了頓，側身側臉凝視了夢幾秒。沒有回答，直接離開了。
在漆黑的夜晚，夢沒能看到那人的正臉。但她看清了他的眼神。
短短几秒，閃過三種意思。先是警惕，再是確認，最後是當然。
*
星辰終於出院。
時隔一個月見到夢，星辰抱著她，痛哭道；“姐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夢抬起手輕輕拍著星辰的背。
姐弟兩人首次爭吵，一個月的冷戰，就在一個擁抱中結束了。
夢推心置腹地說；“星辰，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次。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未來會發生什麼，你我都是至親之人。上天下地我都會陪著你。就算你不要我這個姐姐。”
星辰猛點頭說；“嗯！我什麼都不需要了，我只要姐姐。”
那之後，星辰不再自暴自棄。夢也沒追問原因。
那兩個在星辰附近晃悠的人也沒有出現過。
日子過得很順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