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我答應你，接受治療。”
穆少天的同意可以理解為，他最後的掙扎。
離婚後，夢不想在身或心層面和自己扯上關係。
他便想著，以後就算隔一個人，也能稍微有點牽扯。起碼能從鍾醫生嘴裡聽到關於夢的事，也很好。
夢自然不知道穆少天這點卑微的想法。
她卸下力氣，用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穆少天見狀也往後靠。
“少天，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不用想得太寬廣，就簡單回憶一下，我們結婚至今，你做的這一切，初衷是什麼？”夢問。
穆少天仔細回憶著，思考著。
夢又提醒道；“是初衷，不是目的。”
穆少天皺起眉頭表示不理解兩者之間的區別。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我廢寢忘食地讀書，提早畢業，就職穆氏，頂住一切流言蜚語成立建築部。面對眾人的鄙視，婆母的刁難，你的利用，我全部隱忍。
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和你站在同一高度，比肩而立地俯瞰這個世界。
促使我為了這一目的而行動的信念和感情，就是初衷。”
穆少天順著這個思路去回憶。很快，便抓住了那一個答案。
他憬然地看著夢。
夢點頭道；“我想我們的初衷是一致的。都是因為愛。初遇的那一天，大學開學典禮，那一場演講。我們入了對方的眼。”
穆少天認可道；“是。也許我做決定的目的有很多。但不可否認的是，第一眼看見你，我心動不已。
驅使我做這些決定的動力，至少一半是因為愛你......而另一半是因為自私。”
夢不去討論自私的話題，繼續問；“那在結婚之前呢？你做選擇的初衷是什麼？”
懺悔被打破。思緒像是魚兒上鉤，被夢一扯就釣上來。
穆少天瞬間明白了，夢以結婚前後作為時間分界點的理由。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
能搖頭嗎？能拒絕嗎？能否認嗎？
能！表面上，你做什麼都可以。
但內心深處的謎底，不會因此消失。只會在你刻意隱藏的滋養下，肆意生長。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想到了吧。還想聽我說嗎？”夢突然說。
穆少天雖然背靠沙發，但整個身子很僵硬。
他眼神凝重地盯著前方。腦海卻是在強迫自己去回憶從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終他嘆了口氣，睜開眼。
暗眸中閃過了一絲堅定，點頭道；“說吧。”
接下來，夢的話說得輕快又平穩。像是在簡單陳述某件事。
“你從小到大都渴望得到母親的愛和認可。這種感情比其他人要深刻得多，導致它扭曲的紮根在你心裡。你對穆玉珍的絕愛和絕恨同時存在，久而久之成為了你精神的支柱之一。
所以就算你表面如何痛恨穆玉珍，做得有多很絕。潛意識裡都不會讓穆玉珍死在自己手裡。這是你內心自殘自保的矛盾表現。
因此你接管穆氏集團開始，明明有那麼多機會除掉穆玉珍，你都沒有選擇實行。表面狠毒，實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