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臉頓時僵住了,幽暗深邃的眸子猛地睜大:\"你說什麼!\"
沒等雲逸回答,他又一把揪住雲逸的衣領,眼神恐怖得像要吃人:\"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好好保護嗎?\"
他以為是雲逸他們保護不當,沈墨被裴欒或者夏後的餘孽給抓走了。
雲逸知道裴衍誤會了,趕忙解釋:\"不是我們的錯!是王妃自己走的!\"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緊緊抓著的一張皺不拉幾的紙遞到裴衍面前,睜著眼睛激動地吼:\"不信你看,這是王妃留的信!\"
裴衍根本不信,抓著雲逸的手紋絲不動,只是微微低頭看了一眼。
可就是那一眼,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紙上的字,分明就是沈墨的···
猶如大冬天被人當頭澆了盆冰水,裴衍渾身一震!
緊接著,從頭到腳,就連頭髮絲都透著刺骨的寒氣。
可他還是不敢相信,因為這實在說不通!
他們明明都那麼好了,連裴欒這個唯一的威脅也不存在了,眼看著就要過好日子了,沈墨為何要走?
他緩緩鬆開雲逸,然後去拿那封只寫了寥寥幾行都算不上信的信,可他手抖的太厲害,拿了好幾次才勉強抓住。
臣的離開完全出於本意,與任何人都無關,請王爺不要遷怒他人。
就這麼一句話,裴衍不知道反覆看了多少遍,卻怎麼都看不懂。
因為沒有緣由,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因為任何詞彙在他此刻的心情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痛苦嗎?肯定的!
有多痛?他不知道,反正是比拿刀子一片片割他的肉還要疼上萬倍!
可更多的,是迷茫···
他搞不懂,為何會這樣?
就像他一直以來的信念突然崩塌,而他卻不知道為何崩塌···
雲逸設想過裴衍會發瘋,而且搞不好還會因為憤怒殺了他。
可從沒想過裴衍會如此沉默···
這樣的裴衍更讓他害怕,而且擔心。
他又等了一會兒,見裴衍依舊沒什麼變化,便忍不住地勸道:\"王爺,是不是要去找找?\"
其實他也想不通,沈墨為何要走?
明明前兩天還那麼掛念裴衍,甚至聽到裴衍有危險的時候還不管不顧的要去找他。
正陷入混沌之中的裴衍,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雲逸的話。
重複完,他像靈魂忽然迴歸一般,眼睛猛地睜大!
他看了雲逸一眼,忽然轉身命令:\"把能調動的人全都調過來,以這座山為中心,把方圓百里全部搜尋一遍!\"
說完,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沉聲加了句:\"注意王妃的安全!\"
夜影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一刻都不敢耽誤,立馬回道:\"屬下遵命!\"
夜影帶人走後,裴衍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信。
充滿迷茫和痛苦的雙眸忽然多了一絲堅定,不管沈墨為何要離開,他都要先找到沈墨再說。
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上是為了什麼···
沈墨害怕裴衍追過來,從離開茅草屋那一刻就沒停過,一直在趕路,連天黑都不停。
後來實在走不動了,才找了個山洞歇了下來。
一開始,他歇的很不踏實,雖然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還是不敢睡。
可後來,他不禁想到,這只不過是他在自作多情,裴衍很可能根本不會找他。
說不定,裴衍早就在等這一天了。
他承認裴衍對他很好,但那只是為了上一世贖罪。
而且他了解裴衍,更深知一個人的本性不可能變,等裴衍覺得罪贖完了,再看他肯定就只有嫌棄了。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他離開都是最正確的決定。
想到這,他的心忽然就踏實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他還有點懵,盯著面前的石頭牆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
想起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忽然沒來由地抽搐了一下,一陣猶如螞蟻啃噬內臟般的刺痛從心底蔓延開來。
他緊緊捂住胸口,想將那難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