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尋打了個哈欠,“師兄和他們不一樣,師兄你挺好的,而且你也”
挺可愛的。
簡一尋腦中驀地蹦出“可愛”這個詞,讓他微不可查地怔了下。
許書澈被他那一句“挺好的”砸在心頭,不輕不重地聽了個響,讓他原本因為和不熟的人親密接觸而產生的煩躁感消失了不少。
宿舍裡很暖和,外面又起了大風,吹得窗框“嘎吱嘎吱”地響。許書澈閉上眼,將自己沉進枕頭和被子營造出的溫暖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他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之後,背對著他躺著的簡一尋緩緩睜開了眼。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聽了一會兒許書澈的呼吸聲,確認人好像真的睡著了之後,才動作十分緩慢地轉過了身。
月光透過窗簾隱隱約約地落在床頭,照亮了許書澈的小半張臉。
簡一尋撐著胳膊半坐起身,仔細地打量著許書澈的臉,發現他的睫毛也很長,小刷子似的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他眨了眨眼,將目光從許書澈的臉上移開,輕輕抬起手,做賊一樣橫過許書澈的腰,虛虛地將人環了起來。
確實是一隻手就能抱起來的腰,他剛剛的目測沒錯。
簡一尋這才滿意了,一直困擾在心間的問題消失不見,放心地收手側身躺下,慢慢睡著了。
這一晚許書澈其實睡得不算踏實。
他其實有些認床,換到新的環境總要適應好長一段時間,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常住,他總覺得簡一尋這張床好硬,硌得他莫名不舒服,能立刻睡著,主要還是因為累的。但在前面淺眠的階段,他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自己,只是眼皮太沉了,就算感覺到了也沒力氣睜眼去確認。
待進入到深度睡眠後,許書澈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警惕,慢慢不再貼著牆蜷縮著,自動地去找身邊最近的熱源。
那片熱源很暖和,也挺軟的。許書澈迷迷糊糊間伸手環住了這個像玩具熊一樣的熱源,一夜好眠。
簡一尋通常早上六點半起來晨跑,但昨晚想著有別人和自己睡一張床,起太早要影響師兄的睡眠,於是心安理得放了自己一個假,多睡了半個小時才醒來。
他還沒睜開眼,就被懷裡的觸感嚇了一跳,剋制著自己才沒從床上蹦了起來。
許書澈側躺在他懷裡,稍微蜷縮著身子,臉枕在他的胸口,還沒有醒。
簡一尋不知為何心跳得越來越快,他覺得自己是被早上一醒來懷裡有人嚇的,深呼吸了幾下後才緩過神來。
他在籃球隊抱過很多男生,大家都是兄弟,打贏了球互相熊抱一下,一般都是比著使勁的,反正一幫大老爺們皮糙肉厚,完全不考慮擁抱會把人抱壞。
但如今許書澈靠在他懷裡,卻讓他生出一種不敢用力的小心,就好像懷裡抱著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精緻易碎的瓷器。
過去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內,無數個細節都在提醒簡一尋,許書澈和他們籃球隊的男生不一樣,是他過去最討厭的那種精緻,甚至偶爾可以稱得上“嬌氣”的男生。
可奇怪的是,過去那些倒貼上來的精緻男生簡一尋煩得很,反倒是現在這個和自己吵過兩架的學長更讓他有好感一些。
許書澈輕輕動了動鼻子,嗅到了一股十分清爽的爽膚水的味道。這個味道對他來說十分陌生,讓他下意識地蹙眉,慢慢睜開了眼,撞進眼中的是一件黃色的睡衣。睡衣的主人下巴挺好看的,覆著一層淡青色的胡茬。
還沒徹底開機的大腦混沌得很,但床上出現了不熟的男人是肉眼可見的事實。許書澈下意識地抬腿,還未踢出去,腳踝就被人捏住了,繼而貼上一片火熱。
“師兄,是你抱著我睡了一晚上,”有些低啞的男聲在他耳側響起,“別搞得像我非禮了你一樣好嗎?”
捏著他腳踝的手心粗糙而滾燙,帶著慣常運動的人會有的繭子,讓許書澈漲紅了臉,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
確實是自己無家可歸後被人撿回來的,而且還委屈了房主和自己擠在一張床上。
“我”
許書澈試圖將自己從簡一尋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卻發現對方的手有力得很,根本掙脫不出,腳踝連帶著小腿一起被簡一尋按在小腹上:“你幹嘛,放開我!”
他本來就白,這一通又是被嚇又是掙扎,原本只淺淺染了耳朵尖的粉色慢慢氤氳開。簡一尋看著他因為緊張繃緊的腳背,忽然開口:“師兄你求求我,求我就放開你。”
許書澈自然求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