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罵離婚消失的前妻和被留下來當拖油瓶的許書澈。
剛開始幾年許書澈還會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悄悄抹淚,可後來就習慣了,他爸發癲,他就把自己鎖在屋裡學習,心裡卯足了勁要考去更遠的地方。
這是許書澈這麼多年來過的最熱鬧的一個春節。
簡家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圍在一起,沒有爭吵和無休止的謾罵,只有一年到頭來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喜悅。
也沒有人問為什麼許書澈一個陌生人會出現在這個四合院裡,和簡一尋一家人過年。
簡一尋似乎知道許書澈容易尷尬,也容易不自在,於是自作主張地在吃完飯後帶著許書澈從後門溜了出去。
家裡的大人正侃侃而談,電視機裡放著春晚前面的預熱採訪,許書澈被簡一尋扣著手腕,覺得有些不自在:“你要帶我去哪呀?”
簡一尋側過臉,狡黠地笑了笑:“知道你不愛和他們待在一起,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四合院出去就是一條衚衕,這會兒衚衕里正熱鬧著,不少小孩都穿著厚厚的棉襖出來,湊在一起玩鞭炮。
今年b市沒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這些人類幼崽好像要把前兩年憋著不給放的鞭炮都放回來,衚衕裡不時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聽著像是那種一整串的大地回春。而時不時又有劃破天空的刺耳鳴嘯,應該是“竄天猴”和“二踢腳”。
簡一尋從身後搬出來一箱鞭炮,把打火機遞給許書澈。許書澈看著他箱子里長短不一的炮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往後躲。
“師兄,你躲什麼呀?”
簡一尋哈哈大笑:“這個你都不敢玩?”
“我又沒玩過!”
許書澈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兇巴巴道:“我沒玩過,我當然害怕!”
“那你總得試試吧?”簡一尋說,“多好玩呀,試試。”
許書澈不住地搖頭,簡一尋只能嘆息一聲:“哎,你說你真是的,這麼不信我,我能讓你出事嗎?”
他說著,徑直用打火機點燃了其中一個炮筒,一聲尖銳的嘯叫劃破天空。許書澈身子抖了下,下意識地往簡一尋身後靠,一抬眼,卻在深藍色的天幕中看見了一朵盛放的煙花。
“師兄!”
簡一尋湊在他耳邊,聲音裡帶著笑意喊他:“新年快樂!”
許書澈忽然被他攬進懷裡,撞在鼻尖上的卻不是前些天早上聞到的剃鬚水味,而是混著鞭炮煙花特有的硝煙的味道。
好像人間煙火的氣息。
他沒忍住,悄悄將鼻尖埋進身邊人的圍巾裡吸了一口,只覺得被抱進了一個全是煙火的溫暖世界。
“師兄,許願啊。”
簡一尋又點燃了一個炮筒,這回是熒光粉色和熒光綠色在天幕中交相輝映:“快許願!”
“煙花有什麼可許願的啊。”
許書澈嘴上這麼說的,但卻很誠實地望向天空。
許個什麼願呢?他好像沒什麼可許願的。
他這前半輩子,好像所有東西都是他拼了命得來的,所以他不太信,也不會去許願。
許書澈眨了眨眼,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聽見簡一尋問他:“等專案課題結束,我們應該也不會關係這麼近了吧?”
“或許吧,”許書澈說,“怎麼了?”
“沒事。”
簡一尋抿著唇,沉默了半晌,鄭重其事道:“那我就要和煙花許願了。”
“許願我們專案結束之後也不生分,還會和現在一樣要好。”
過完年後第三天,林修來找簡一尋出去商量事情。
簡一尋已經拒絕了他三次出去打球的邀約,林修實在受不了自家隊長這麼樂不思蜀,仍舊堅持打電話把他約出來,真的很想八卦一下對方目前的性取向
林修電話殺到的時候,簡一尋正在和許書澈玩江湖大夢。
江湖大夢的週年慶恰好和過年的時間重合了,充分給所有玩家上線肝活動的時間。
其實簡一尋之前已經好久沒玩過週年慶的活動了。
他是典型的氪佬思想,覺得這個遊戲值得花時間的地方只有氪金。氪完金他就下線了,壓根不在那些小遊戲上浪費時間。
但許書澈和他說要帶他過週年任務時,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江湖大夢每年週年都喜歡打情懷牌,放一放開服的主題曲,做兩個催淚的影片,就能把之前罵人的少俠們都哄回來。原本還算寬鬆的線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