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中秋節前,晉王世子朱濟熺和燕王世子朱高熾就知道他這個十五叔可能要主持秋操,專門跑到駐京辦來拜訪,希望把自己的護衛在秋操名次中排得靠前一些。
齊王和湘王則是在節後賴在駐京辦白吃白喝好幾天。遼王不得不讓郭鑰帶了幾個人指導齊王和湘王護衛臨時抱佛腳,才算把這兩個傢伙打發走。
楚王和蜀王還好,上門卻是希望把自己的護衛名次往後排一些。這明顯是上次貿然勤王、被皇帝猜忌的後遺症。一朝被龍咬,十年怕井繩!
遼王當然滿口答應,順便和兩個便宜哥哥換了個令人愉快的話題,談起了合作,做起了生意。
楚王和蜀王本來就是善於理財、會過日子的主,和不到三年便開始壟斷南洋生意的遼王也有得一比。
楚王府養了上千條大小船隻,長期在湖廣一帶的長江內河做生意,什麼木料、布匹、茶葉之類,幾乎都楚王府給壟斷了。他那個武昌護衛其實就是楚王府的鏢局,專門為王府商船押送貨物,工資卻是朝廷開的。
蜀王府相對差一些,也養了上千人的馬隊,長期經營通向西番茶馬古道的鹽茶和馬匹生意。
掌控天府之國的蜀王現在不僅有良田萬頃,還有良鹽萬井,養了一支專業的採鹽隊伍。
真正讓遼王感興趣的是,這支採鹽隊伍有著極為先進的鑽井裝備。
遼王覺得,今後如果要在遼東鑽井挖石油,可能會需要藉助蜀王他的人員、裝備。他曾經在《天工開物》中看過一些關於這些鑽井裝置的介紹,除了感覺很神奇外,具體內容大多都忘光了。
自從中秋晚宴上喝了遼王那一大鍋心靈雞湯後,楚王和蜀王迅速覺悟了、覺醒了,決定把經商當成主業。
大家一談起生意來,合作前景非常廣泛,幾乎涉及餐飲、茶鹽、皮革、布匹,甚至是牧馬放羊,採礦鍊鐵。
三位王爺也只能簡單提出個大致的框架合作協議,至於具體章程,只能交由下面的人去落實和完善。
剛好中秋節後,黃湜和宋有才收到兵部調令後,從遼東踏海而來,專門前來向老朱、遼王述職並辭行,住進了駐京辦。
遼王就讓黃湜和楚王、蜀王的屬官們先從合作建軍馬廠開始,談生意。
談了幾天後,生意越談越大,所需資金缺口也大,兩家王府也承擔不了,最後不得不按沈莊的意思進行第二輪融資,也叫風投。
沈莊告訴遼王:“僅以建立軍馬廠為例,如果以目前留在天山南北和河西的戰馬為基礎建立兩個軍馬廠,除去老弱病殘,公馬和騸馬,每年能夠用於繁殖的母馬實際不到六千匹。”
“換句話說,這些馬廠每年只能繁殖三千匹軍馬,再去掉王府、商人的合理成本、利潤,每年給朝廷提供不到一千匹軍馬。”
“要想達到每年提供一萬匹軍馬的指標,還得加錢,擴大馬廠,至少再購買一萬四千匹種馬。光是再購買種馬,就得二十萬兩銀子。這些銀子估計朝廷拿不出來,楚、蜀二王也猶豫不決。”
遼王因為要籌備閱兵一事,就把事情一股腦打包給黃湜和沈莊權宜行事。
一連幾天,黃湜拉著沈莊,就在那秦淮河上,和在京城的晉商、徽商領袖們進行深入洽談,最後總算弄出了個基本章程。
由朝廷,王府和江南沈家、晉商、徽商三方七家共同入股,共同合作在天山、河西、河湟谷地建設三個馬廠。
朝廷以政策入股,只管批條子,批准馬廠可以同時專營西北各地的茶鹽、布匹、牧羊、皮革等生意。
王府以護衛兵力入股,充當保鏢,做好安保工作。
商家各出二十萬兩現銀,購買種馬,建設馬廄房屋,僱傭馬僮牧民,負責日常照料。
最後三方共同驗馬分紅,交給朝廷的,留下就是自己的,利潤由王府和商家四、六開。
這是一樁多贏的生意。朝廷是無本萬利,不出一文銀子,三年之後,每年淨落一萬匹軍馬,而且還逐年遞增。
王府也是一本萬利,護衛錢糧本來都是朝廷給的,閒著也是閒著,賺了錢都是自己的。
商家也很高興,有了朝廷的批文,王府作保護傘,足以應對地方有司刁難,順帶震懾沿途各路牛鬼白蛇、山匪水鬼、綠林強盜。西域萬里將變成經商的一片坦途。
當然,這樁生意看似是朝廷主導,實際是遼王府在運籌帷幄,現在能牽著朝廷鼻子走,去從事讓人鄙夷的商業的,也只有這個遼王爺了。
談判中,大家都會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