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遼王在遼海盛宴請李犇吃飯,這是他尊重人才的一種方式,也是交流感情、安排工作的方式。
他現在已經鑽到牛窟窿裡面去了,儘管和牛大夫談了一路,一上來談的來是牛,他還是感覺意猶未盡。
他繼續問李喜旺:“老李,以前遼東軍繳獲不少蒙古牛種,都放在長春,你沒拿來進行馴養種地?”
李喜旺答道:“我試過了,大部分還是不行,只有少數小牛犢馴教一年之後,耕田不差於朝鮮牛,目前主要用於耕旱地,耕水田還是不行。”
遼王憂心忡忡道:“這說明蒙古牛也是能馴服耕地的。如果只靠買牛,王府每年耗資巨大不說,而且北方多餘黃牛快被遼東買光了。繼續下去,朝鮮北方的黃牛遲早也要被買光。”
李犇答道:“草民也想過,王爺既然能在王府建立馬苑,利用阿拉伯寶馬和蒙古良好培育優良雜交馬匹,那我們能否在王府馬苑旁邊成立牛廠,利用蒙古牛、朝鮮牛及內地耕牛進行雜交,培育既能適應遼東嚴寒,又能耕種的優良牛種?”
遼王心裡一喜,這可遇到東方的孟德爾了,搞不好以後會成為華夏的遺傳學家,於是鼓勵道:“這個思路非常好,你再說仔細點。”
李犇答道:“草民和李指揮在望山鋪和長春之間分開做了些實驗,如果以蒙古牛、朝鮮牛為母本,內地牛為父本,生下牛犢一般耐寒一些。如果以蒙古年為父本,內地或朝鮮牛為母本,生下牛犢一般力氣大一些。只要及時馴養,耕田應該沒有大的問題。”
李喜旺這時插話道:“問題關鍵是,你也好,我也好,養殖規模太小,一年撐死出兩百頭牛犢子就不錯了,趕不上移民的需求。”
李犇繼續說道:“草民也想擴大規模,但一無充足人手,二無富裕資本,三無空餘場地。望山鋪的牛種還是沈指揮、郭指揮幫忙,送給我三十頭做實驗。”
遼王就問:“你為什麼不擴大規模?王府馬苑不是空著嗎?”
李喜旺連忙替李犇答道:“張信指揮當時說,西域戰事吃緊,王府馬苑只能養馬。再說,即使規模上去了,人手不夠也是大問題。”
遼王問李犇:“如果我給你建牛廠,你什麼時候能給我一年養出一萬頭牛來?”
李犇嚇了一跳:“只要殿下支援,再選一些好址建廠,明年牛犢之數肯定會是今年十倍以上。只是遼東耕地太多,種牛也要兼顧耕種,每天也要勞作一、二畝,牛廠種牛也不適合太多,有三十到四十頭公牛,兩到三百頭母牛為宜。”
“這樣也太慢了吧,就算是建十個牛廠,每年才能有一到兩千頭牛犢。”聽到牛專家提供的資料,遼王面帶失望地說道。他現在急切遼東馬上多出至少一萬頭牛來。
李犇又道:“草民還有一個想法,蒙古人也善於放牛,但不善於馴牛上套,教其耕種。如果在王府各馬廠,委託牧民養上五百頭蒙古母牛,與內地公牛雜交,待牛犢長到一歲到兩歲時,送到其他地方,讓內地漢民及時馴服上套,也許每年能夠增加兩千頭耕牛。”
遼王道:“這還是趕不上每年耕牛死亡的數量啊?我馬上需要至少一萬頭耕牛。”
李犇答道:
“其實,建好牛廠,在冬天為周邊農戶集中代養耕牛,這樣可以減少每年耕牛凍死、病死數量,也很重要。”
“一牛一年一犢,牛廠明年出犢兩到四千頭,後年就可以達到五千頭,各地農戶也會自己養殖一些,內地購置一些,騾馬耕作雖然不及牛,也可以暫時湊合著用,到後年應該能確保兩戶一牛。五年後,遼東不需要再從內地購買耕牛,下等人家兩家一頭,中等人家一家一頭,上等人家一家兩頭……”
遼王又問:“目前兩戶一頭牛夠用嗎?”
李犇答道:
“那要看你怎麼使用。”
“內地百姓開始在遼西耕種,人多牛少,兩到三戶共用一頭,忙完軍墾,又忙民墾,一季作物下來,每頭耕牛需要連續耕種三十多日,每日耕種四到五畝,累死、病死極多。”
“徐德和宋有才兩位指揮後來讓農戶分開時間耕種,有的二月耕地種麥、三月種油菜,有的四月種水稻,五月、六月種穀子,七月再種一季紅薯或土豆。”
“這樣,在驚蟄時分,耕牛體力雖未完全恢復,每日也可耕種兩畝,待穀雨之後,體力完全恢復,可耕種三到四畝,每戶四十到五十畝耕地也能種完,耕牛也極少有累死發生……”
李犇對養牛真的很有研究。
談到最後,包括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