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八年十一月,明軍在格什島休整一個月後,又向西殺進了底格里斯河,與柳升率領的明霍聯軍會師,準備開展報復行動。
張石訛了米蘭沙七十萬兩銀子,雖然一度心滿意足,但也只是暫時的。
他覺得,只敲打了帖木兒的兒子和孫子,沒有報復到帖木兒本人,還是威懾力還不夠大。
既然大老遠跑來了,還是再會會帖木兒吧,說不定就像芝麻開門那樣,還能敲出更多的銀子來。
更重要的是,在經過“懲罰行動”之後,形勢又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重大變化,非常有利於進軍巴格達,報復帖木兒本人。
柳升佔領的巴士拉雖然只是一座空城,但是八方商賈把明軍在波斯灣殺得天翻地覆的訊息傳播了出去,極大刺激了中東各路諸侯和帖木兒爭霸的野心。
經過張石遠征克爾曼這段時間的發酵,終於引起兩河流域各方勢力群起反抗帖木兒統治的多米諾骨牌效應。
馬木留克和奧斯曼的蘇丹,土庫曼的白羊王和黑羊王,都主動派人前來和柳升聯絡,約定年底一齊夾擊帖木兒這個混世魔王。
大家商定,馬木留克和奧斯曼聯合進攻巴格達以西的大馬士革,白羊和黑羊部落分別進攻巴格達以北的重鎮摩蘇爾和大不里士,明軍進攻巴格達。
好一桌大席!大家都要吃帖木兒的席,張石自然樂無不從。
他對陳誠說道:“如果不報復一下帖木兒,既對不起遼王當初在京城遇刺時受傷的心靈,更對不起為保護遼王英勇殉職的熊大將軍。”
陳誠心領神會,迅速制定了報復行動計劃。
此時,柳升指揮艦隊不斷溯底格里斯河向上探索,乘江水下降之機,清理了一百多里的水下暗樁。
隨大軍南下的旅順船廠工匠也建造了一批適合內河作戰、運輸的小型船隻,再加上俘虜的帖木兒水師船隻,從水路行軍不再那麼困難。
明軍經過克爾曼之役,俘虜了大量精於射擊的突厥兵和契丹兵,兩個步兵營不僅補齊了傷亡人數,還增加了三個步兵連,士氣高漲,人人求戰。
而且,此時海灣周圍的天氣越來越涼爽,非常適宜遠征。
美中不足的是,因為明軍中型以上軍艦都無法隨徵,易於小型船隻攜帶的60艦炮彈藥所剩不多。
但是,有時候嚇人比打人效果還好,軍事威懾比軍事行動還給力。張石還是決定,冒險遠征巴格達,看看帖木兒這傢伙是不是嚇大的。
海軍大一點的軍艦無法溯河而上,那就費點力氣將小型艦炮都移到小型艦船上唄。
地面兵力經過壓縮,最終只出動兩個騎兵團、兩個步兵營和兩個迫擊炮連,大約五千多人,其他人馬都留在格什島或巴士拉休整待命。
海軍招募了五百多個當地船伕和水手,負責駕駛小船,為明軍輸送給養。
十二月二十日,張石率領明軍到達離巴格達不足三百里的地方,帖木兒軍的抵抗開始變得頑強起來。
隨著枯水季的到來,底格里斯河越來越窄,河水也越來越淺。一些暗樁露出水面後,被明軍拔除,帖木兒又派人悄悄重新在河底佈下更密的暗樁,使多艘明軍船隻中招。
到了半夜,帖木兒又派人利用河彎的地形遮擋,從上游集中釋放一種叫“卡拉克”的羊皮筏,上面堆滿了易燃物,也給明軍造成不小的威脅。
在幾處最為險要的河流拐彎處,帖木兒不僅築有堅固的堡壘,還派人偷偷在附近的蘆葦叢中藏上幾門大炮對明軍艦隻進行偷襲,同樣給明軍船隻造成不小的損失。
明軍的騎兵沿兩岸搜尋前進,時不時地遭到帖木兒騎兵的冷箭偷襲。等明軍派出步兵和炮兵上岸支援時,敵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了清除河面上的幾處鐵鏈,明軍不得不動用炮彈數量本來就不多的艦炮。
到了十二月底,明軍僅僅又前進了一百里,離巴格達還有兩百里,已經是窘態百出,海軍毀損三十多隻小型船隻,騎兵損失五百多人,60艦炮炮彈也消耗不少。
反觀帖木兒汗國一方,僅僅損失了五、六處小堡壘,五十多門大炮和不到三千人馬,完全在帖木兒的接受範圍之內。
張石沒想到堂堂帖木兒帝國的大汗,坐擁四十萬騎兵,聽說還有三萬真正的鐵騎,卻搞起了游擊戰,作戰手段也是相當地猥瑣。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明軍肯定要被帖木兒的游擊戰給消耗光,就如當年擴廓帖木兒在漠北之戰時玩死大明戰神徐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