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瑛剛之國,就遇上這麼一大攤子事兒,剛剛封侯的西涼侯居然把當朝第一武將涼國公給打了!
年少的肅王爺顧不得休息,就在陝西行都司的行營裡,召集手下文武將佐商議如何善後。
輔佐肅王的左長史擔心年輕的肅王捲入太子與遼王之爭,搶先說道:“殿下,屬下建議,如實向朝廷稟報,請陛下定奪!”
肅王就問:“何為如實?”
肅王右長史答道:“兼聽則明,諸將所見就是實!”
旁邊的宋晟心裡一喜,估計沒有一個將軍願意說藍玉好話的,連忙說道:“屬下這就下去把諸將所見所聞記錄在案,供王爺詳查。”
宋晟下去之後,朱瑛又問一路上護送自己之國的宋忠道:“宋指揮啊,你長於軍務,依你之見,今日之事,該如何善後?”
不待宋忠問答,肅王左長史又搶先答道:“涼國公平時驕橫跋扈、凌辱下屬慣了。這宋都督和河西諸將怕是要偏向西涼侯的。依涼國公的性子,怎會善罷甘休?”
肅王右長史接著道:“雖說涼國公平時是驕橫了些,但濮璵剛剛封侯,就敢當眾不服將令、羞辱上司,甚至動了刀槍。”
左長史繼續道:“作為下屬,心裡縱使有一萬個委屈,也要等到皇上作主或朝堂公議。且不說涼國公是太子殿下心腹,就是皇上也屢屢誇讚他為朝廷柱石。”
右長史接著道:“西涼侯雖立下大功,確實魯莽了些。涼國公那裡必須給一個交待啊!”
“……”
宋忠原來是遼王這個山頭的,和遼東軍可是有一份香火情的。
兩個長史擔心宋忠偏向遼東軍,誤導了肅王,所以就搶了宋忠的話語權。
兩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給宋忠發表意見的機會,嚇得宋忠連忙跪在地上,懇求肅王道:“殿下,濮大都督前年為國捐軀,膝下僅濮璵一子,又為遼東和河西屢次立下大功。闖下眼前大禍,還望殿下週全。”
朱瑛連忙扶起宋忠,說道:“宋指揮和西涼侯都曾在遼東效力,我和遼王又是親兄弟。論親論理,都應幫西涼侯。只是去年燕王兄告發藍玉驕橫,反而被削去兵權,至今讓人記憶猶新。你讓本王如何周全?”
宋忠連忙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西涼侯年少氣盛,是該懲戒。涼國公一向飛揚跋扈,朝堂上下如何不知更應懲戒?下屬斗膽請殿下轉奏陛下,將西涼侯削爵,將涼國公罰俸。這樣,濮璵只要保得了性命,涼國公也挽回一些顏面,太子和遼王那裡也都有了交代,陛下興許會恩准。”
朱瑛一聽,心裡也慢慢有了思路,就讓宋忠去安撫濮璵,自己帶著兩位長史到後院去看望藍玉。
藍玉一到肅州,就和他的親軍營佔據了肅州衛署,作為大將軍行營。宋晟等河西諸將反倒被攆了出去。
肅王來到後院的時候,藍玉正臥在宋晟原來的床上調息,床前一片血漬,看來是氣吐了不少血的。
肅王心裡不免對藍玉有了輕視:“就這氣量,真不知怎麼混上大將軍的!”
藍玉手下見肅王駕到,連忙請安,藍玉卻把頭扭到一邊,恨恨地對著牆角說道:“我藍玉不殺光濮璵全家,誓不為人!”
肅王左長史原本對藍玉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同情的,畢竟當眾捱了打,丟了老臉,但眼見藍玉對肅王如此驕橫無禮,當即替肅王訓斥道:“公侯犯法,自有陛下親自處置。涼國公雖貴為國公,肆意凌辱侯爵,想必太子來了也要給個說法。”
藍玉大聲咆哮道:“本大將軍戰無不勝,靠的就是慈不掌兵,鐵腕治軍。何來凌辱侯爵?肅王殿下年幼,休要聽這廝蠱惑!”
肅王右長史卻冷聲笑道:“涼國公竟敢咆哮親王,小小侯爵自不在大將軍話下。本長史這就據實奏請陛下,請朝廷公議!”
藍玉還要咆哮,但是他身邊也有本家心腹,算是懂些事理的,連忙替藍玉謝罪道:“大將軍長途跋涉,為國分憂心切,又受濮璵挑釁在先,心情煩躁,言語難免過激,衝撞了肅王殿下和各位大人。稍後,待大將軍平靜下來,自當親自到王爺那裡謝罪!”
肅王輕輕笑道:“謝罪就不必了。好好歇息,本王還要靠大將軍收復哈密,經營西域哩。”
言畢,他也不再看藍玉,就帶著左右甩袖而去。
肅王剛出了後院,只見宋忠一臉慌張地迎了上來,也不顧禮儀,對著肅王俯耳小聲說道:“殿下,西涼侯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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