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想事成,家人健康。”導購看客戶對這套說辭面無表情,話鋒一轉,“當然啦,不說這個,光是玉石本身的價值和藝術性就很高了。這玉雕,全世界僅此一件的。”
“多少錢?”
“十八萬八。”銷售員觀察著客戶的表情,立馬有了結論,“我們這邊還有其他玉件,吊墜、手鐲,幾萬幾千的都有。您是買來送人還是自己戴?”
高毅不知怎地,跟著導購走了一圈,逛完了玉器的貨櫃,來到金銀首飾的貨櫃前。導購話鋒又一轉:“黃金也不錯,黃金首飾戴著體面,也是最保值的。五一期間金飾都打八八折。”
看見一片金光閃閃,他想到餘曼麗。
他們結婚的時候錢不多,連三金都省了,只給餘曼麗買了一個很小的金戒指。後來經濟情況好一些,加上女兒出生,他想給餘曼麗把三金補上,她卻不讓。
說是這玩意兒不能吃不能穿,戴在身上幹活還礙事,還說孩子剛出生,花錢的地方很多,讓高毅別亂花錢。
話是這麼說,她卻一直戴著那枚金戒指,直到戒圈都磨斷了,她又找來紅線纏上,繼續戴。
舊的愧疚再疊上新的愧疚,他指著一隻金鐲子:“這個多少錢?”
“打完折八千五。”
高毅捏了捏有些汗溼的手心。他今天剛發工資,一萬出頭,還沒來得及交給餘曼麗。八千多對於他們來說,有點貴了。
他又指著另一隻窄一些,細一些的:“這個呢?”
“這個折後四千多。”
晚上剛一回家,高毅就對上餘曼麗的懷疑和責問:“今天工資怎麼只轉一半,另一半呢?”
高毅在門口脫鞋,也不說話。
餘曼麗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悶不吭聲這一點,她偏又是個急性子:“問你話呢。你就給我這點,這個月房貸都不夠。”
“這個月你的工資添點還房貸。”進到屋裡,高毅從揹包裡把禮品盒掏出來放在飯桌上,“另一半在這裡。”
“我的工資要存著年底一次性還的,你別惦記……”餘曼麗拆包裝,頓時愣了。她遲疑地把手鐲舉在燈光下,繼而茫然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高毅,“這啥?”
“金手鐲,給你的。”
“你花五千多給我買個這玩意兒?你今天是吃錯了藥。”話是這麼說,餘曼麗的目光卻也全被這金光閃閃的手鐲吸引了,湊近了仔細地瞧。
“四千多,打折了。”
“四千多也是吃錯了藥……”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高雅歌穿著睡衣從房間跑出來,就要伸手摸。
餘曼麗一把開啟她的手:“別摸,小心摸壞了。”她把手鐲怎麼拆開的怎麼包起來,“你還是明天拿去退了吧。”
高毅以沉默拒絕,只對高雅歌招手:“過來,給你帶了蛋糕。”
小丫頭的興趣立馬被蛋糕吸引了。而餘曼麗頭一回沒有唸叨女兒深夜吃這麼多涼的對腸胃不好。
“你今天怎麼還沒睡覺?”高毅看著吃個不停的女兒。
“我在等你啊。”
高毅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啤酒:“等我做什麼?”
餘曼麗替女兒答:“她今天寫的作文《我的爸爸》被老師誇獎了還是怎麼地,非要等你回來給你看。”
被蛋糕吸引注意力的高雅歌突然想起她的正事,撒開蛋糕,去書包掏出了今天得滿分的作文,舔著手指道:“老師說我寫得最好,我說是因為我有最好的爸爸,嘿嘿嘿……”
女兒吃完蛋糕,重新進屋裡睡了。
高毅洗完澡,也終於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餘曼麗收拾完蛋糕盒子和丈夫的髒衣服,進屋之前,重新拆開了包裝盒,把金鐲子套在手腕上。
關了燈,她從身後抱住高毅,難得溫柔:“以後別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了,錢是有用處的,一分一厘都要花在刀刃上……”
高毅拍拍她的手背:“累了,睡覺吧。”
夏天的第一場大雨從晌午開始,稀里嘩啦,摧枯拉朽,翻騰起的陣陣灰白水霧瞬間籠罩天地。
這本是餐廳一天最忙碌的時刻,卻因這場大雨,大廳裡只坐了兩桌溼漉漉的客人。
前廳的服務員們倚在桌子旁摳手指,後廚人員更閒得慌,全聚在貨梯間的窗戶旁聊天抽菸。
高毅抓了雨傘,和大師傅請了假。
路過貨梯間,傳來同事的玩笑:“高哥,又急著回家啊?”
“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