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蘇雪青一見邵庭那一臉春意盎然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腦子裡想的什麼,冷冷道:“沒有。”
但他冷漠的語氣非但沒給邵庭潑上冷水,反而攪得對方興致大增:“我想你了寶貝兒,邵小庭也想,想得硬硬的。”他因為興奮臉膛發紅,“你脫了衣服給我看看。”
“不想脫。”
“別吊我胃口,老公想看,下邊也一塊兒脫掉。”
“我睡覺了,你也早點睡。”蘇雪青說完,就結束通話了影片。
只過了兩秒,邵庭的電話就撥了過來,語氣也不太愉快:“生氣了?”
“沒有生氣,只是沒什麼興致。”
“對我就這麼提不起興致?”
蘇雪青橫過手臂遮住眼睛:“很累,所以躺在床上只想睡覺,沒什麼慾望。”
“我也忙一天,但看到你就想跟你做,做不了,phone sex一下也行,為什麼我對你就有慾望?”
“你比我年輕。”
“我就只比你小一歲,你跟我說這個?”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
“……哈哈哈……”邵庭突然笑起來,“我他媽還沒痿,我老婆痿了。你是真痿了,還是就對我提不起興趣?”
“邵庭,別這樣……”
“你想讓我怎麼樣?你不覺得你這段時間很不正常?”
“……”蘇雪青無言。
嘟……電話那頭傳來忙音,邵庭直接結束通話了。
蘇雪青撤開橫在臉上的手臂,盯著臥室的天花板。很多事情無法欺人,也無法自欺。比如他真的已經對邵庭提不起那方面的興趣;他聽到邵庭要出個長差並不會真的不捨,反而鬆一口氣;而他們呆在一起,有很多時刻他都需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和想法,需要戴上面具開始偽裝。
這段時間蘇雪青一直在思考,只是在一起太久,他一時對兩人的關係產生了厭倦,還是真的不愛了。他屢次得出相同的結論,他對邵庭真的已經沒有了愛的感覺。
愛情的消逝可能是一個緩慢的、歷經歲月摩擦的過程。不愛卻會在一瞬間發生。
他還記得他們上一次爭吵後,邵庭摔門而去,但在除夕那天,不打招呼就出現在他父母家裡。
他詫異、驚訝、憤怒、委屈,但卻突然沒了想和對方理清這一切的力氣,不再想爭吵、分辯、原諒和和好。
他突然頓悟他想要的感情和關係是邵庭無法給予的那一種,他們從來沒有進行過有效的溝通及互相理解,他們爭論的東西永遠不在一個點上。
他們總是一個高高在上地生氣,一個在低聲下氣地求和。生氣的那個從未被理解,求和那個一直覺得自己委屈求全。未被理解的人心裡有怨念,委曲求全的人心裡也有怨念。
當邵庭委屈求全到極限的時候,他就會透過各種各樣刁鑽的方式爆發——想方設法求證蘇雪青仍然愛他;從各方面對對方進行攻擊打壓;輕視不尊重蘇雪青……所以以他們總在爭吵,永遠也無法心平氣和地相處。
蘇雪青卻不是會委屈求全的人,當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和邵庭已經沒辦法繼續下去。
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可一想到要離開這個互相陪伴快十年的人,一種酸楚直衝鼻腔,蘇雪青再次橫過手臂遮住眼睛。
高毅把從酒店帶的甜點拿給蘇雪青:“吃蛋糕?”
“謝謝。”
“心情不好嗎?”
他心情的確不好。
做出決定很容易,但實施起來卻很難。他了解邵庭,對方一定不會同意。連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他都拒絕,更別說要分手。
不僅如此,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這對蘇雪青來說也不容易。
相伴多年,沒了愛情也有別的感情,他想分開,卻也不忍心傷害邵庭。對方並沒有真的做錯什麼,說到底他們也只是性格不合。
當初又是為什麼在一起的呢?被邵庭鍥而不捨的執著打動,還是被他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性格吸引,到如今,蘇雪青也說不清。仔細想想,或許剛確定關係就異地反而成了契機,讓他們沒能及時發現彼此的不合適。
長時間的分離、不斷疊加的思念,和熬到盡頭終在一起的喜悅傾覆理智,讓熱戀持續了更長時間。但再瘋狂衝昏頭腦的迷戀感覺終會冷卻下來,隱藏得再深的不合適也終會浮出水面。當感性的浪潮退盡,浮出的礁石便成為無法忽略的存在。
“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