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硬仗(1 / 3)

小說:明明,明明 作者:姑娘別哭

你想象中的婚姻是什麼樣呢?

司明明對婚姻沒有想象,她缺少這樣的想象力,只會用理性主導這一切。張樂樂領證前一晚,她們三個在司明明家裡開睡衣派對。那一晚張樂樂一直在傻笑,不停說著真好,真好,我豐沛厚重的感情從此又多了法律的保護,現在它有了情感、道德、法律的三層鎧甲,就再也不會破裂了。

陸曼曼笑她天真,並給她潑冷水:我告訴你,你這三層鎧甲都是糟爛的破布,不信你等著瞧。

張樂樂斥責陸曼曼掃興,說她這種不婚主義者是社會發展的毒瘤。兩個人一直吵到快天亮,極盡惡毒言語,太陽出來的時候才和解,抱著對方嗚嗚哭了起來。

陸曼曼說:“我真不想你嫁人。”

張樂樂說:“我真希望你這次別走了。”

司明明剛睡醒,雙眼惺忪,看到她們哭得如此狼狽,問道:“誰死了?哭成這樣?”兩個淚人止住眼淚看著司明明,欲語還休,最終搖搖頭:沒救了,好朋友沒救了。

司明明領證的前一晚心如止水。她到家後象徵性打了套太極,衝了澡就躺到了床上。陳明給她發訊息:“聽說裁員策略有調整?”

司明明沒有回他。

下班前她被副總裁吳一楠叫去關門談話,對她說下一輪業務調整,中層幹部能上能下的事。司明明雖然猜到下一步是管理幹部調整,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過去八年的超速晉升,似乎都為了日後替老闆擋槍做準備。她依稀感覺自己被推到這個位置上以後,終於面臨了一個最大的挑戰。

她對此守口如瓶。

但陳明等人在公司這麼多年,裡面縱橫交錯的人脈關係,想得到這點訊息自然不難。他問司明明無非是想求一個確定。司明明不能給他任何確定,尤其是書面版的確定。

陳明又發來訊息:“明天一起午飯?”

“對不起,我明天休假。”

“怎麼了?”

“領證。”

這事瞞不了任何人,司明明不想隱婚,她對婚假福利覬覦已久,想借著這個機會一個人找地方貓一些時日。陳明很震驚,問她:“真結婚?”

“真結。”

當然真結。

司明明不指望婚姻成為她擋風避雨之處,她自己下雨帶傘颳風不出門,倘若有意外,給風雨攔在路上,那就坦然受之。這漫長的人生,遇到任何事都說不定。她就像十幾歲帶著好朋友騎車遠行,出發時候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是想出發而已。路上風光逐漸自然,昌平縣城的那碗麵也很好吃,雖然後來被老師要求寫檢討,但那又怎麼樣呢?她剛好練習一下文筆。

聶如霜那時說她小小年紀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不知前世修了什麼劫,造就今世的鬼樣子。還點著她腦門子說:這一大家子人裡,就你沒有熱乎氣兒。你姥姥都怕你。

司明明的“仙風道骨”也嚇退了寥寥幾位前男友,能迎來今時今日領證的盛世,也多虧了這位相親物件的匹夫之勇。她出門的時候還在提醒自己:要對人家好一點,態度和藹一點,畢竟這麼好糊弄的男的不好找了。

她這樣一想,竟忍不住笑了一聲。就連她開的破車都在這時躥了一下為她助興。到了地方,徑直走進去,看到自己的未來丈夫蘇景秋同志倒是守時,早早就坐在那等著,只是他的神情倒像是來扯離婚證的。

司明明摘掉墨鏡揣進兜裡,對蘇景秋說:“現在後悔我絕不罵你無情無義。”

蘇景秋心裡早已翻江倒海,這句話有如一面巨大的牛皮罩,蓋住了他舢板上的風浪。冷冷看司明明一眼,無情嘲諷她:“你赴死倒是坦然。”

司明明沒講話,垂眸盯著蘇景秋的腳,琢磨著他若想臨陣脫逃,她可以伸出腿快速絆倒他。蔫壞。陸曼曼總這樣說她。

但蘇景秋沒有走。他內心的自尊昂然起來,不想在這緊要的關頭被身邊那個冷臉的女人看扁。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兒戲,身處其中的兩個人一個心如死灰一個目的不純,辦手續的時候心如死灰那個看向一邊,目的不純那個目光炯炯。

無論怎樣,兩個人都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綁縛在一起,再怎麼佯裝,都不自在。 民政局的同志見怪不怪,他們見過的離奇婚姻多了去了,這倆至少看起來心智都健全、情緒都冷靜。章一蓋就算結婚了,司明明拿過結婚證看了一眼,倆人在門口胡亂拍的那張結婚照片像葬禮遺照,兩張臉加一起24對面部神經,愣是擠不出一個笑模樣。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好好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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