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長安用了膳,去給陳啟宸送了東西,往回走的路上,碰上了跌跌撞撞跑過來的一個小婢女。
連城皺眉將人攔下,吼道:“你是哪個閣的宮女,怎得行事如此魯莽?若是衝撞的皇后娘娘,你是得挨板子的!”
小宮女瑟瑟發抖,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了,連城,別嚇著人家。本宮瞧著你似乎是麗小儀閣中的婢女,怎得如此匆忙?”季長安只依稀記著在翟聿棠身邊看到過這個丫頭,擔憂是孩子出事,“可是翟聿棠的身子不好了?”
“是的,皇后娘娘,我家小主摔了一跤,如今喊著肚子疼呢,奴婢這是去請太醫的,還請皇后娘娘莫要攔著奴婢。”小宮女都急的要哭了。
季長安連忙讓道,讓人去請太醫。
“連城,你也去請秦太醫,一道去看看。”季長安皺眉,明明懷孕之人都小心翼翼的,特別是翟聿棠更是小心至上,好端端的怎會將自己給摔了呢?
連城應下去請太醫,季長安又指了個宮女去通知皇上一聲,這才帶著一小眾人往翟聿棠的瑤碧閣而去。
瑤碧閣
裡頭傳來翟聿棠的喊叫聲,痛呼聲。
“小主,血……血……”也不知是殿內哪位宮女突然喊道,眼瞧著屬實情況緊急。
一時之間,季長安竟不知自己是否該進去了,思索再三,季長安決定還是等太醫來了之後再說吧。
大約過了半刻鐘,連絮和那個剛剛撞上的婢女一前一後帶著兩個太醫來了,這兩太醫都來不及給季長安請安,就被季長安揮手阻止。
“兩位太太醫先進去給麗小儀瞧瞧,本宮在外聽著都覺得分外驚險。”季長安讓兩人先行進屋,畢竟在外聽著翟聿棠那喊叫聲一聲比一聲慘烈,直叫人顫慄。
一番拯救之下,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可皇帝卻沒見著來,似乎並不在意,就連那派去的小宮女也未曾回來。
“娘娘……”連城聽到殿內的動靜,也被嚇得夠嗆。
她突然覺得生孩子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這後宮之中沒有一個妃嬪,因為懷孕輕鬆過。不是因為生孩子生離死別就是最終艱難產子,孩子還是個體弱的。
“怎麼了?”季長安回眸看向連城,見其臉色越發白,後知後覺的想起連城並不知其中緣由,估摸著也是當女子生產全然都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經歷吧。
連城搖搖頭。
季長安也不好多說什麼,這事還是得由自己親自經歷了才知是何等的情況,無論是身子不好造就難產還是旁的。
翟聿棠這一胎本就懷的困難,偏偏還摔了一跤,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果不然,在陳抒祁悠悠走來時,裡面太醫已然診斷完畢,還迅速進行了處理,翟聿棠這一胎小產了,且也是傷了身子還需坐雙月子養著。
“麗小儀辛苦了,便冊封為嬪以示安慰吧。皇后,寬慰麗嬪一事便交給你了。”陳抒祁很自然的吩咐著,給翟聿棠連升了兩級便是覺得能夠寬慰翟聿棠了。
季長安微微抿唇沒有說話,陳抒祁全當她是同意了,以國務繁忙為由先行離開了。
上一次,貌似也是這麼一個理由,敷衍至極。
季長安踏進殿中時,雖然已經很快的處理得當了,但是空氣中蔓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卻也是昭示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翟聿棠奄奄的躺在床上,眼眸之中都全然沒了色彩。
“麗嬪,逝者已逝,你要看開,好好養好身子,孩子日後還會有的。”季長安坐到宮女端來的軟凳上,小心的安慰著。
翟聿棠抬眸看了季長安一眼,略有怨懟似的說道:“皇后娘娘未曾有過身孕,自是不知道嬪妾的痛苦,皇后娘娘何必以己度人呢?”
季長安啞言,這事自己無法反駁。
“你怎會突然摔倒?”季長安見安慰不了人,只能先問問情況了。
說到自己摔倒一事,翟聿棠眼前一亮,隨後很快那亮光就熄滅了,只奄奄道:“摔了就摔了唄,嬪妾說是旁人將嬪妾推倒的,又有誰相信呢?”
推倒?
“你說被人推倒,又是何人所推呢?你是在自己殿中,誰又能將你推倒?”季長安心中想到一個人,只是……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倒顯得這聲音急切了一些。
就是這急切,惹怒了翟聿棠。
“皇后娘娘既然不信嬪妾,又何故問嬪妾呢?嬪妾累了,恭送皇后娘娘。”翟聿棠自知自己如何說自己被空氣推了,可誰又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