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牆一副要塌的模樣,陳冰先讓小商站遠一點,別靠近,隨後才打著光湊到蔡士辰屁股跟前,去觀察那個洞口的情況。
只見卡住蔡士辰的那個洞,並沒有直接延伸到地面,而是還隔著兩三塊磚頭的距離,這就打消了陳冰刨土救人的想法。他緊接著又觀察了一下牆體的情況,得出了不能硬拉,否則這牆百分之百要塌的判斷。
再彎下身子,去觀察蔡士辰是怎麼被卡住的,陳冰發現對方的外套在他身體的兩側皺住,再加上面料是很粗糙的毛皮料,由此才導致蔡士辰被牢牢地卡在裡面。
“咋樣啊,兄弟,咋還不拉試試的?”興許是見陳冰這裡久久沒有動靜,外面的人開始有些著急,他們站在離牆五六米遠的地方,遠遠地催促著陳冰。
“不能拉,再拉這牆就真要塌了。”仔細研究完情況後,陳冰得出結論。
聞言,牆外那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跑?
可是……
在看過蔡士辰朝他們投來的,那份可憐又絕望的目光後,他們終究是沒把這份想法付諸實踐。
“那該怎麼辦啊?”
“叫老師來吧,或者讓保安大叔來處理。”
啊這……聞言,牆外面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這幾人當然不願意了,因為這禍端終究是他們引起的,要是真驚動了學校層面,他們可不敢寄希望於蔡士辰嘴巴夠嚴,不把他們幾個供出來。
瞧瞧啊,瞧瞧蔡士辰此時看自己這些人的目光,簡直是要吃了自己一樣。
見此,其中一人主動站出來,決定好好安撫一下蔡士辰。
“辰哥啊,你別那麼看我們。不是兄弟們狠心,要把你丟在那不管,我們就是在你跟前,那牆該塌還是塌啊。我們站近了,反而還會受到波及,到時候胳膊腿什麼的砸傷了,還怎麼營救你啊!”
聽完這話,蔡士辰眼中的幽怨更重了。他心想,這牆還沒塌呢,你們就打算好等它塌了來救我,而不是想著怎麼把我救出去,或者是阻止牆塌。你們咋就這麼狠心的?我們明明一起逃過那麼多次課,難道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嗎。
沒看到我身後,這個路過的不認識的同學都敢站在我身後,幫我想辦法嗎。失望,我太失望了。
等著吧,等我被救出來後,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我都舉報了,要死一起死。
“牆那邊的兄弟!就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嗎,別叫老師了唄!”
那可不行,不叫老師,我的樂子從哪裡來?
開個玩笑,現在可不是看樂子的時候,陳冰知道單憑自己幾人,是絕對無法安全把這位被卡住的哥們救出來的。正所謂安全無小事,所以必須要叫老師。
陳冰這麼想著,轉身退開幾步,迎上了一臉擔憂的小商同學。
剛剛摘掉手套,拿手機照明那會兒,小風簌簌的還真有點把陳冰的手給凍著了,想必被卡住的那人肯定也很冷。
陳冰用自己被凍著的手捏了捏商雲渺的臉蛋,又展示給對方看了看後,示意對方給自己暖一暖。
小商同學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意思,馬上就伸出兩隻手握住陳冰,並把對方的手放進自己的馬甲裡面好好暖一暖。同時,她又往陳冰身上湊了湊,兩個人抱在一起也暖和一些。
他們二人這副又親密又溫暖的樣子,要是讓被卡住的蔡士辰看到,非得羨慕死不成。
“我看你們的同學被凍得不輕,再拖延一會兒,怕不是要凍出毛病來。”陳冰回完這一句話後,緊接著又提議道,“這樣吧,要不先打消防報警電話。”
其實,打消防電話也就等於告訴老師了,因為消防車來那麼大的動靜,學校不可能察覺不到。
但是吧,但是。
魯迅先生有句名言說得好: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牆外面的幾人心想,最起碼不是直接告老師去。
於是,也稍稍起了些僥倖的念頭,一致透過了這項決議。
但是電話又咋打啊,沒打過,也沒經驗啊。
好在,陳冰也不指望這些人,手稍微暖和了點後,就從兜裡掏出手機來,撥打了119。
“喂,119嗎。”
……
“我們這裡有個人鑽洞的時候被卡住了,現在圍牆有了要塌的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