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谷大叫著,像是瘋了一般。
大俊回頭看著巢谷,巢谷也看著大俊。
大俊的心彷彿空了一般,他鼓起巨大的勇氣問他:“怎麼了?”
巢谷沒有說話,而是揹著他去了客棧。
一路上,大俊不停的問巢谷,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倒是說啊?”
不管大俊如何問,巢谷始終沒有說一個字。
巢谷悶著頭,不斷往前走。
到了客棧附近,大俊看到自己家的客棧門口邊堆滿了人。
烏央烏央的,就算是客棧開業那天,也沒有這麼多人。
大俊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圍著客棧。
人群中的人充滿了好奇。
“這得多大的仇,才能大清早吊死在人家的大門口。這讓人家的客棧以後怎麼開?”
“還有那個孩子,也太可憐了。”
“我看那女人像是這家客棧的女掌櫃?”
“怎麼可能?瞎胡說,誰能吊死在自家客棧啊?這不有病嗎?”
……
人群中的閒言碎語,如巨浪一般朝著大俊襲來。
他用力的搖晃著巢谷,問他:“我問你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巢谷依舊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
“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
巢谷將大俊放了下來。
只見大俊如一頭猛獸一樣,撞進了人群。
他很快便來到了客棧門口,只見門口來了很多官差,在客棧裡面有兩個擔架。
擔架上蓋著白布。
大俊不敢去想,他內心還懷著一絲僥倖,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他使勁往裡面衝,官差攔住了他。
“閒雜人等都讓開。”
“這是我的客棧,這是我的客棧。”大俊叫喊著。
官差一聽他是客棧掌櫃就放他進去了。
大俊走到擔架面前,他看到了一根紅綾,紅綾一半在空氣中,一半掩蓋在白布中。
只一眼,大俊便認出了那根紅綾。
當年,他成親的時候就用的這根紅綾。
他和自己所愛之人拉著這根紅綾拜了堂,成了親。
成親之後,他們一直都沒捨得丟。
大俊常說:“那是見證他們幸福的繩子,要永遠留著,這樣才能拴住幸福。”
他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大俊顫抖著手,緩緩地揭開了白布,看清楚白布下面的人後,大俊又輕輕蓋了回去。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而迷茫。
大俊蹲在兩副擔架的中間,左邊是他的妻子,右邊是他的兒子。
蘇軾他們默默地站著,臉上寫滿了哀傷和震驚。
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昨天夜裡,大俊回到房間後不久,她便做出了這個決定。
等孩子睡睡之後,她去衣櫃中找出了紅綾,她獨自一人抱著熟睡的孩子前往了客棧。
她先是親手吊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死在她的面前,心痛萬分。
接著她抱著自己孩子的屍體,用紅綾自盡了。
窒息而死是十分痛苦的。
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才逼著一個母親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孩子,也殺掉了自己。
大俊的心在滴血,要是昨天晚上他守在房間就好了。
那麼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就不會發生了。
大俊跪在地上,用手扇自己耳光。
力道之大,讓人看了都覺觸目驚心。
十幾下之後,嘴巴都打出了血。
巢谷上前去制止他,“別這樣,別這樣。”
……
因為這件事情,孫掌櫃自然是不敢再接手大俊的客棧。
自然,他沒能救回自己的弟弟。
第四天的時候,有人送來信。
說是沒有按時還錢,他們已經砍掉了大勇弟弟的手腳。
在信中還揚言道,這件事情不犯法,他們報官也沒用。
因為借錢的時候大俊的弟弟自己親自簽了字,畫了押。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