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直視著何警官,只見他眉頭舒展,輕輕敲著桌面:“那個男孩,是你名義上的嫂嫂吧?”
“程華已經死了,如果你是說這事,那就沒必要了。”程硯嗤笑一聲,扯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何警官見他這樣,也是無可奈何,他揉了揉眉心。
一時間,辦公室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良久,何警官才低聲開口:“你母親的事,也是我們……”
“云云社恐,我去陪陪他,失陪了。”程硯微笑著打斷了何警官的話,起身大步離開辦公室。何警官看著他的背影,眼底劃過遺憾。
檔案室的外面,竹笙雲將那張照片還給了林警員:“是他。除了臉上多了一道疤痕,其他的一模一樣。”
“好,接下來有新的進展,會需要您來警局。”林警員收起照片後,又悄悄打量著竹笙雲。感受到她視線的竹笙雲忍不住攥緊了衣角,侷促不安地避開和她對視。
此刻,他迫切的希望程硯在他身邊。他在內心祈禱著林警員不要開口,但偏偏事與願違,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長得真好看。”直白的讚美讓竹笙雲白皙的耳尖瞬間變得通紅,他低下頭惴惴不安地小聲道謝。
女孩顯然是個自來熟,見竹笙雲搭話,又想要繼續往下聊。但她的余光中忽然瞥見了程硯,她抬起頭就看見程硯正一臉不善地盯著她,而她此刻才驚覺自己與竹笙雲的距離似乎有些近了。
竹笙雲顯然也注意到了程硯,他立刻鬆了口氣,飛一般地撲向了程硯,步伐中都透露著輕鬆愉悅。
生人前侷促不安,熟人前張牙舞爪的小貓。程硯想著,順勢自然而然地攬住了他的腰,然後掛上了假笑看著林警員:“還有事嗎?”
女孩短促的“啊”了一聲,立馬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沒了沒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在了程硯和竹笙雲手上的同款戒指,眼底的興奮幾乎要掩飾不住。
“我們接下來將成立專案組,還有,之前國際警方合作,那些受害者已經確認是你公司的員工。”何警官一邊整理著手邊的檔案,一邊抬頭看向程硯,“由於竹笙雲提供的線索,再加上和當年同樣涉及到人體/器/官販賣,我們懷疑是當年的餘孽再次興風作浪。”
他頓了頓之後,看向了程硯,目光中帶了幾分複雜:“我希望你,可以協助我們。”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整個辦公室,警員們緊張地盯著程硯。但他面上雖然還帶著笑,但周身的氣壓明顯低了。他與何警官對視著,視線的交鋒中,暗潮洶湧。
但驀地,他的手忽然被人輕輕拉住。程硯低頭,便看見竹笙雲那雙乾淨的藍眼睛。他垂下眸,眼底情緒翻湧,最終反手拉住竹笙雲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他漫不經心地說:“可以。但你們要保證他的安全,我會全力幫助你們。”
程硯抬起頭,看向了何警官:“和我的母親一樣,不遺餘力的幫助你們。”
何警官沉默地看著他,最終點點頭:“好。”
從警局出來時,天色已經變暗了。竹笙雲坐在車裡看著窗外不斷向後退去的景色,似乎陷入了放空狀態。忽地,程硯冷不丁地開口:“還疼嗎?”
竹笙雲懵了一瞬,他轉頭有些詫異地看著程硯,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白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他羞憤的瞪了一眼程硯,氣呼呼地說:“你……你真是……”
話到嘴邊,他又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只能小聲罵了一句“王八蛋”,引得程硯又是一陣笑。
“我昨天,明明讓你……停下來,但你根本不聽。”竹笙雲小聲嘟囔著抱怨,但程硯卻是低低一笑:“但後來,你也很舒服不是嗎?云云?”
尾音上挑,親暱又輕浮。
可他正在開車,竹笙雲又打不得他,只能盯著那張俊俏的臉恨恨地磨了磨牙。
但很快他發現車外的路並不熟悉,程硯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聲道:“我想帶你去見見我的母親。”
a市郊區的墓園中,靜靜的矗立著一座接一座的墓碑。程硯輕車熟路地帶著竹笙雲走到墓園最安靜的角落,成片的樹木遮擋住了外界的嘈雜,倦鳥啾鳴著飛入林中。
而在其中,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安靜的豎立在那兒,大理石的碑面只刻下了“周婉玉”。墓碑前擺滿了純白的梔子花,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顯然是今天才送來的。
“旁邊的空地,是留給我的。”程硯忽然開口,他拉著竹笙雲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你以後願意每天都來給我掃掃墓,順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