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嗓音,陰沉可怖,除了暴怒,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你把專案拱手讓給了墨少欽?你寧願送給別人,也不願送給自己的丈夫?”
空曠安靜的走廊裡,沒有一個人影,迴盪著權勁近乎壓抑的憤怒低吼聲。
慕天晴被他死死掐著脖子,蒼白清冷的面容逐漸充血,耳後的大動脈一根根暴露出來,她雙手死死拽著權勁的手臂,眼神倔得很,“權勁,你這是要殺了我嗎?哈哈哈……”
她艱難地發出冷笑聲,這一刻,她想起了前世。
那三年在精神病院裡暗無天日的折磨與虐待,她曾無數次的期盼,他能心軟,能回頭,能看在他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放她一條生路。
可等來的卻是歲月蹉跎,是變本加厲的折磨……
她想起自己腹中未足月的孩子,在她苦苦哀求之下,還是被人用冰冷的鉗子從身體裡殘忍地攪碎,只因洛依依的一次意外流產,所以她的孩子也要跟著一同償命!
血色浸染了整個下半身,那種全身細胞都被撕裂,五臟六腑都好似錯位稀碎的痛楚,到現在記憶猶新。
慕天晴看著眼前這個憤怒到近乎扭曲的男人,咯咯得笑,“這就受不了了?與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相比,你現在受到的懲罰實在太輕了……”
她笑得詭異又邪氣,眼底毫無畏懼。
“慕天晴!”權勁幾乎咬碎了後槽牙,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將他攪得這樣心神不寧,他死死瞪著她,呼吸粗重凌亂,“你恨我?所以早就策劃了一切,想要報復我?”
他終於放開了禁錮她脖頸的手,毫不留情地將她一把推到牆角,平息了幾分怒意,他突然又抿唇冷笑一聲,“不對。”
“是你喜歡上墨少欽了!你們女人還真是朝三暮四得很,愛上一個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對方。之前是對我,怎麼,現在換目標了?”
他把話說得特別難聽,彷彿只有用這種詆譭羞辱的方式,才能發洩心中的恨意。
慕天晴揉了揉脖子,乾咳了幾聲,抬眸看著男人,嗤笑,“別給自己的無能找藉口,我提醒過你,不要自尋死路,是你不聽勸誡,一意孤行。”
“愛一個人,為對方掏心掏肺的付出,難道錯了嗎?錯的是那個不懂感恩的人!是那個自私自利,佔盡了便宜,還說風涼話的人!”
“權勁,像你這種自私冷血的男人,不配得到愛!一輩子都只能孤獨終老!”
她氣息平穩,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誅心的話。
權勁死死地瞪著她,冰冷的眸子裡虹膜都在震顫,呼吸變得格外沉悶艱難。
不配得到愛……
“嘭——”一扇巍峨的鐵門在眼前無情合上,權勁彷彿看見了兒時的自己。
“放我進去,你們這群渾蛋!爸爸是愛我的!我是權家長子!我媽媽是權太太!你們不能趕走我們!”
他瘋狂地拍打那扇鐵門,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兇狠和冷酷,身後是病弱的母親和年幼妹妹的哭聲。
“小勁,我們走吧……你爸爸是不會出來了……是媽不好,媽沒有能力,抓不住他的心……”
“你住口!不會的!爸爸那麼器重我!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怎會拋棄我?”他不認命,爬過鐵門,翻越高牆,卻不慎摔落。
那是他跌得最痛的一次,膝蓋血肉模糊,鼻青臉腫。
他聽見不遠處傳來汽笛聲,抬頭望去,看見了家裡那輛熟悉的小轎車,爸爸偉岸慈愛的俊臉籠罩著一層陰霾,緊擰著眉心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出門。
“爸爸!”他衝上去,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大腿,滿臉希冀哀求,“他們說您不要我們了,這不是真的,對嗎?”
他以為父親會像從前那樣,笑著將他抱起來,寵愛地替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和灰塵,然而下一秒,心口卻捱了重重一腳。
他被自己敬重的父親毫不留情地狠狠踹開,劇烈的痛楚鋪天蓋地襲來,頭頂響起那個磁性醇厚的嗓音,男人的語氣極盡涼薄,“說了把他們都趕走,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麼?”
“是是是,權爺您莫動怒,屬下這就將夫人和小少爺送走。”
管家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他冷傲的眼裡噙著淚水,不可思議地望著父親絕塵而去的背影。
“福叔,我不是爸爸的親兒子嗎?”
他艱難地問。
管家嘆了口氣,“小少爺,您先出去吧,我已經為您和太太、小姐找了新住處,房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