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慕天晴因為蒙著白紗,眼睛看不見,並未察覺到此時飯桌上,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她只是覺得父親這麼問,有些唐突。
同樣從小失去母親,慕天晴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她不希望墨少欽心裡的傷疤被反覆揭開,再踐踏,於是笑了笑,打斷兩人,活躍氣氛,“你們點好菜了沒有啊?我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但慕明洲卻好像沒聽懂女兒的暗示一般,他死死盯著墨少欽,神情愈發古怪,鍥而不捨地追問,“你父母叫什麼名字?”
“呃……”慕天晴感到十分尷尬。
氣氛陷入片刻的僵硬,慕天晴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圓場了,她下意識從桌底探出一隻手來,輕輕觸碰了一下墨少欽的手背,以示安慰。
忽然,一隻冰涼的大手覆了上來,五根手指,死死地纏繞住她的手腕。
慕天晴一陣吃痛,正當她以為墨爺生氣了,耳邊卻傳來了男人清雋暗啞的嗓音,“父親名叫墨灃,母親名叫時音。”
這是慕天晴第一次從這樣一個天神般的男人身上看到“乖”這個屬性。
面對慕明洲的冒犯,他竟絲毫不生氣,而是乖乖地回答了長輩的問題。
“哦……”慕明洲的反應也是很耐人尋味,他發出一個氣音,之後便再沒有說話。
慕天晴只感覺覆在手背上的那隻手掌溫度在一點點流失,她有些擔憂地揚起頭,竭力睜大雙眼,卻也只能看見男人模糊的側影,他端起茶盞飲茶,若無其事地開始點菜。
而慕明洲在問完他父母的名字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彷彿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都是女孩的錯覺。
“晴晴如今回家已有兩個月,雖然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可我還是想給她舉辦一場迴歸宴。昭告天下,我慕明洲的女兒回來了!酒店我已經訂好了,原本打算定在下個月,但是今天這件事鬧得,我有必要將宴會提前。”
“爸爸,這種事不急。”
“怎麼能不急?晴晴,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爸爸決不能容忍你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今天那個姓權的小子這麼一鬧,明天你的事必定會傳得全公司都知道,這種時候,爸爸不出面替你撐腰,誰替你撐腰?”
慕明洲愛女心切,不由分說,當即拍板將回歸宴定在了下週五。
他笑著對慕天晴道,“閨女,你這幾天想一下邀請名單,只要是你想邀請的人,哪怕他是路邊的乞丐,爸爸也絕不阻攔你。”
慕天晴拗不過父親,想了想父親的提議,她朋友不多,而眼下唯一能立刻通知到的,只有身旁的墨少欽。
慕天晴耳根一紅,不由想起剛才在車上那個炙熱如火的吻。
她和墨少欽,現在算什麼關係?
朋友?
情人?
不管是什麼關係,她都欠著他恩情。
“墨爺……你,會來嗎?”她扭過頭,想做出大大方方邀請的姿態,可話到嘴邊,卻還是透著幾分僵硬和不自然。
其實她是真心的,只不過,一旦涉及兒女私情,她骨子裡的不自信,拖了她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