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和當今聖上一起長大,對那人再瞭解不過。
女兒說夢中那一世的他死於萬箭穿心,他對此竟毫不意外。
那個人,在登上帝王之位後,早已不是原來的他了。
如今他手握兵權,在民間聲望頗盛,這都不是一個帝王願意看到的。
所以,為了收回兵權,齊鈺縱容自己的兒子算計他的晚兒,再設計他身死,倒確實能很容易達成收回兵權的目的。
只可惜
可惜他們不該觸了他的逆鱗!
他們不該動他的孩子。
要兵權可以,說一聲他完全可以直接將兵權上交,他還巴不得能常留在京城守著他的女兒呢。
可是,齊鈺一邊要用他,一邊還算計他的女兒,這可就讓他不能忍了。
他本沒有什麼謀反的心,但如今看來,他在軍中及百姓間的聲望早就惹了齊鈺忌諱,功高震主了。
這樣下去,恐怕女兒口中所述他們的下場會是必然!
既如此,那就別怪他未雨綢繆了。
他的女兒已經遭受過一次非人折磨,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有再傷害女兒一次的機會。
誰都不行!
楚星晚並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間她爹心中下定了什麼決意,她還沉浸在她爹竟如此無條件相信她,甚至二話不說要給她報仇的感動中。
不過,想到蘇婉婉,她突然想起蘇家那位神秘的二爺來。
於是,她仔細看了看楚辭的臉,問:“對了爹,我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你問。”
“爹,你真的是個孤兒嗎?”
楚辭一愣,看著她問:“你怎麼想到問這個了?”
“這和給你報仇有什麼關係?”
楚星晚頓了下,“有點關係,但不大。”
“是這樣的爹”
楚星晚想了想,將她對蘇家的發現和猜測皆說了出來。
“所以爹,你會不會是那蘇家失蹤多年的二爺呀?”
“若是這樣,那這蘇婉婉就是你的侄女,還要殺嗎?還能殺嗎?”
楚辭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小時的事我不記得了。”
“不過,管他是不是,這害了我們的人自然是要殺,也能殺的。”
“別說現在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就算我真是蘇家的人,她一個小小庶女害了我女兒,我也要讓她償命!”
“若事後那蘇家因為我殺了他們的一個後輩就要來譴責我,那這門親戚不認也罷!”
說完,他停頓了下,又道:“晚兒,你要記得,就算我們真與那蘇家有血緣關係,但這門親,也只有我說認了,才作數。”
“不管什麼人什麼親,誰也別想壓在我們的頭上對我們指手畫腳!”
“爹,你真好~”
楚星晚聽後是徹底放心了。
她之前遲遲沒對蘇婉婉動手,除了時機不對外,確實也擔心會因此事影響到她爹和蘇老爺子相認的事。
沒想到她爹竟然如此豁達,霸氣,不講道理?!
不過,她卻愛死了她爹如今的霸氣和不講道理,自此再無一絲一毫後顧之憂!
“爹,那蘇婉婉如今就在營地裡。”
“暗衛說,那蘇婉婉十幾日前混進了蘇家押運藥材和糧草的家僕中,後來更是直接躲進了齊司翊的營帳中,最近這些時日一直未出。”
“哦?她和那齊司翊竟這麼早就廝混在一起了?”
楚辭眸中劃過一抹厭惡,“果然是庶女,丁點見識皆無。”
“晚兒放心,她既然就在這裡,那就更好辦了。”
楚星晚:“啊?”
楚星晚的疑惑在當日夜裡得到了解答。
這一日,楚辭對外宣稱要陪女兒不見外人。
於是,精心準備了一番的齊司翊和蘇婉婉願望落空。
當夜,回到自己營帳已經準備休息的楚星晚忽然接到暗衛訊息,說她爹讓她去一趟臨安礦脈。
她雖疑惑,但還是快速收拾了一下,隨暗衛去了臨安縣旁邊的那座山上。
因為臨安滅城危機已過,所以臨安縣的百姓都已從礦洞裡離開,回了各自的家。
而頭天晚上他們殺人的地方,也被楚辭派人收拾了乾淨。
重新走上這條路,楚星晚都有一瞬的恍惚。
昨日這裡還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腥,今日這裡卻已然乾淨得仿若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