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在學堂裡繞了一圈,又和其他有分量的女子交談了幾句,再說了一些振奮人心的話,便急忙趕回了宮中。
眾人輕輕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們只覺得安寧公主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姐姐,扶珩哥哥呢?”
寧雲枝四處搜尋了一下,沒看到葉扶珩的身影,便湊到了長卿的身邊,忽見她抬起頭來,一雙瀲灩帶著溫色的眸子猝不及防的撞進了寧雲枝的視線。
寧雲枝心顫了顫,心中又忍不住嘆道,這女子真是生了一副好樣貌,以前她以為葉扶珩是最好看的,直至這人長開後,才知什麼叫洛胭河畔邊無佳人。
那洛胭河畔,燈火惶惶,聲色犬馬,攬盡了一城的春色,多少文人墨客聞名而來,清倌佳人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在此人面前,不過只能稱上一句胭脂俗粉罷了。
若是葉扶珩搶不過來,那讓他去死,留眼前這人肝腸寸斷也未嘗不可。
長卿看到寧雲枝眼中的殺意,一下子沉默了。
總有病嬌想殺我,怎麼辦?
又是被迫在黑化程序上奔跑的一天啊。
她想著,羽睫輕輕顫了一下,笑著道:“阿珩有事,先回去了,雲枝若是得了閒,也可去王府小住些時日,你我一同上學,也好有個伴。”
長卿的眼裡帶著一絲愁意和孤寂,寧雲枝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時唇角微微上揚。
“既是姐姐邀請,那雲枝怎麼能拒絕姐姐的好意,自是要和姐姐多親近親近。”
長卿顯然非常高興,伸手握住了寧雲枝的手,周身的清冷也散了些許。
“雲枝,我很高興。”
眼看葉扶珩的傷就要好了,說不定就得同房,她都在考慮要不要再弄傷葉扶珩逃過同房的事,沒想到寧雲枝就出現了。
這又給了她一個黑化的藉口。
寧雲枝想把手抽回來,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竟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眼裡帶著怪異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但對方顯然沒有發現她的抗拒。
這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對勁,這個女人不對勁,寧雲枝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長卿這麼高興肯定有鬼。
她細細觀察了一下,結果一臉挫敗的發現,對方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寧雲枝,“……”
她又有些心癢癢的,想要搞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對葉扶珩虎視眈眈,這女人還引狼入室。
很顯然,寧雲枝對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什麼好人。
寧雲枝眉頭微微蹙起,乾淨單純的眼睛像小鹿一般,直勾勾的看著長卿:“姐姐,你為何如此高興?”
長卿微微抬眸,鴉羽般的眼睫便透著凌凌的日光,她輕笑了一下,並沒有答話。
寧雲枝也默然不再問,只是看著長卿,她那般笑著,清然疏離驀的外表被打破,好似是月夜清曇驟然綻開,讓人有種不同於以往的狠戾升起。
寧雲枝回過神來,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院中井邊樹影疏離的枝椏上,恰巧瞧見那春光繪畫了一幅斑駁的畫,這天色明明還有些慘白,偏生讓人覺得暖意綿綿。
而寧雲枝的目光便從了樹枝上緩緩移到了長卿的面容上,清冷日光籠罩了少女一身。
姐姐!這兩個字真是有趣的很。
寧雲枝心頭默唸,竟笑出了聲,暫時把葉扶珩不見的煩躁與不快盡數壓了下去。
長卿也懶得管她想什麼,總之大概這些人都不正常的。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喊寧雲枝去攝政王府小住,那個世子李文邕知道後,只怕要氣瘋了吧,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自己。
長卿漫無目的四處逛了一下,來到了亭臺之上,恰巧碰到南嶼生,他也沒想到長卿會上來。
“這裡的位置是學堂最好的,可以把青園的景色一覽無餘。”
這處位置,是當初他和他的妡妡談論風生時說起的,如今兩人竟站在這,一時間讓南嶼生有些失神。
“你可還喜歡這裡?”
長卿回過神來,感受到心臟傳來的欣喜,輕輕點了點頭:“你很棒。”她很喜歡。
南嶼生也覺得自己盯著長卿看,有些失態了,便移開了目光,開口道:“這還都只是開始,既是要辦女學,便要將女學推行到各地,不能只有長安中有,現在在天子腳下,又有著陛下的聖旨還好,若一旦推行,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