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峰山頂。
一個身穿青衣的儒雅男子,蹲在一塊破石旁邊,盯著地面上爬來爬去的蟲蟻,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這樣的姿態,不是臨時起意。
而是維持了一年有餘!
“長生?”梅道運喊了一下,旋即轉身欲走。
“師尊。”
青衣男子回了一句。
“咦?你出關了?”梅道運身子一頓,停下了腳步。
還以為陳長生和之前閉關的狀態一樣,對外界所有動靜都渾然不知呢!
“佛觀一碗水,四萬八千蟲。”
“我觀地上的爬蟲走獸,照樣可悟天地道法,其實我等武者修士,又何曾不是另外一個角度的爬蟲呢?”
“況且地上的螻蟻,亦可輕鬆爆發出自身重量的上百倍力量,那是一種特殊的法!”
“興許,這便是……鬥戰!”
陳長生淡淡說道,他聲音空靈,不緊不慢,說話帶著一股淡淡的道韻。
“一大早,別整這些聽不明白的話。”
“你新來了一個師弟,我喊他去內務府領取俸祿了,不知道這一次,要被打多久。”
梅道運沉默了一下,看著天邊,一副惆悵的樣子。
“師尊心疼?”
“沒有,就怕你小師弟被打,還拿不回俸祿,畢竟往年都是你去拿的,你修了大羅金身訣,皮糙肉厚,反而是一種另類的煉體。”
“師尊你那殘缺不全的大羅金身訣,可扛不住一番毒打,我是把您藏在床底的古鎧甲偷偷拿來用了。”
“嗯?”
梅道運頓了一下。
他一把按住了陳長生的手腕,微閉眼睛,而後睜開,似微喘一口氣。
緊接著便是暴喝聲響起,把整座兌峰都震得抖上了三抖。
“再看見你用那古鎧甲,腿都給你打折了。”
“以後你乾脆別叫陳長生了,叫陳短命!”梅道運咬牙切齒。
……
另外一邊,江寒來到了內務府。
這裡來了不少人,排成一條長龍,都是各峰的代表,三二成群。
唯有江寒獨自一人。
“那麼多人?”
江寒摸了摸鼻子,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就連拿錢拿資源都不積極,那其他的事,還能提上什麼勁?
江寒老實跟在人群后面排隊。
過了老半天,才輪到他。
“報上自己所在的山峰,還有遞上腰牌。”黑衣內務府的弟子低著頭,眼睛都沒動一下。
“兌峰,方木,來領取今年的俸祿。”江寒把腰牌放在桌子上。
聞言,黑衣內務府的弟子抬起頭看了江寒一眼。
拿起腰牌把玩了一會,然後嘴角一扯,把腰牌狠狠丟在地上,然後踩上一腳。
“兌峰?聽著有些陌生,你說的是拙峰吧?廢物長老加廢物弟子所在的山峰,想不到今年,竟然招多了一個廢物新生。”
“也算是‘人丁興旺’了,哈哈哈!”
黑衣內務府弟子上下打量著江寒,鄙夷之色直接寫在臉上。
江寒忍著心中的不喜,沉聲說道:“我是來拿俸祿的,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俸祿拿來,此事作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他初來內門,能忍則忍。
聽完江寒這句話,整個內務府的弟子眼睛一眯,臉上的戲謔之色越來越濃。
這個兌峰剛來的愣頭青,居然敢那麼跟他們內務府說話?
“看你是新來的份上,就懶得追究你,喏,這是你們兌峰今年的俸祿,趕緊帶上,然後滾蛋。”
黑衣內務府弟子在桌子上倒扣了兩瓶丹藥,還有幾株靈藥。
丹藥瓶破破爛爛,飄出淡淡的藥味,已經變質了,讓人聞之作嘔。
而且瓶子已然破損,丹力早就散去了個七七八八。
可以說這幾瓶丹藥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還有那幾株靈藥,根莖腐爛,藥性發生改變,可能有劇毒。
都是些不知道是堆積了多少年的陳年舊貨,拿來打發乞丐,乞丐都嫌寒酸。
江寒眸子陰沉。
“怎麼?還不滾?已經給你了,再不識相點,那就休怪我等把你請出去了。”
黑衣內務府弟子剛說完。
一群人就圍了過來,裡外幾圈。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