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檀被誇得愈發抬頭挺胸,咧嘴開懷。
“不過還是得戒驕戒躁。”姜映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問起史霜客和鬱齊光的情況。
沈雋意的目光從姜青檀身上收回,“他們二人亦是中了,而今都回去道喜了。”
姜映梨倒是沒想到大家都得中,她愣了愣,“這是大喜。”
說話間,就見一隻雪白翅膀的大鵝搖搖晃晃著走過來,看著有小孩那麼大,走路的步伐頗有些六親不認。
咯咯地走到沈雋意幾人跟前,歪著鵝頭,用小豆子的眼睛瞅了幾眼,然後裂開嘴,試探地啄了啄沈雋意的衣襬。
沈雋意微訝:“這是?”
“前頭狗蛋在河邊抓的野鵝,沒想到小榆喜歡,就留著養了。”
現在養大鵝的極少,野生的一般都是灰白羽翼的居多,極少見到這般雪白的。
初初狗蛋抓到這隻小鵝,是為了感激姜映梨,本是打算打牙祭的,但姜映梨看鵝沒精神,就擔心是病鵝,就多養了幾日。
而沈桑榆到底年歲小,養了幾日,看著小鵝乖乖巧巧的,就有感情,捨不得吃了。
家裡並不缺這口肉,姜映梨就讓她養了。
也不需姜映梨多言,沈桑榆是將小鵝當成寵物養的,自是全自己費心的,從餵食到看護沐浴,樣樣精心。
而這小白鵝也從開始的蔫蔫到而今的生龍活虎,現在甚是都會欺負人了。
沈桑榆見此,連忙要攔,“大白,你怎麼能這般嘴碎咬人”
還不等她上前,姜青檀就彎下腰,興致勃勃的捏住鵝長長的脖子,驚詫道:“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白胖的大鵝,吃起來肯定香!”
大鵝:“”
“啊啊啊,你怎麼還真啄人啊”
姜青檀抱頭鼠竄,那大鵝啄人頗有勁兒,追著人後頭就死命啄,竟是將衣服都給啄破了。
沈桑榆怕姜青檀生氣真殺了鵝,也追上去拉架。
場面一時頗為混亂。
沈雋意:“”
姜映梨:“”
以為他中了秀才公就能成熟穩重,果然是錯覺。
沈雋意岔開話題,“娘,寧姨,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李玉珠自是連忙將人給領進去,臨了像是想到什麼,對姜映梨道:“阿梨,等下讓小溪叫了姥爺來家裡吃飯。”
姜映梨頷首,扭頭看向後頭這堆垂頭喪氣的藥農,其中有老有少,大的滿面風霜,看著都四五十了,少的也就是十歲出頭,乾枯瘦矮。
他們看起來都一臉麻木不仁,仿似根本不在意安排,但也有小少年滿眼惶恐的。
姜映梨聽說他們是官奴,想來之前一直都是在官府的藥田。
“你們且先在院內歇息下,我先去給你們食宿。”
他們自是沒有什麼不應的。
沈家沒有多餘的地方安置,而後山的莊子也沒建好,那就需要跟村裡借地方了。
姜映梨去跟章村長提了嘴,村裡倒是有些無人居住的破落屋子,只要少少的錢就能租上很長時間。
姜映梨而今並不缺錢
,當下就租了幾個院落安置人,又讓人送了米麵鍋具前去,讓自行開火。
沈桑榆跟著她忙前忙後,見此忍不住問道:“姐姐,你不怕他們跑了嗎?”
姜映梨還沒答話,章村長忍不住撫須大笑:“他們既是簽了契,若是敢跑,沒官府頒發的清白身帖,就只能當個山中野人。”
“而且,若是報官被抓,少不得被打死。沒人會冒著風險跑的。”頓了頓,他看了眼姜映梨,“不過,阿梨,你對他們倒是寬宥。”
姜映梨扯了扯唇角,“都是人,何必多為難。他們個個病的病,弱的弱,若是不好生調養調養,就怕還沒開始下地下種,就得先給辦喪事了。”
晏廷是挺好的,給挑了那麼多人,可這被淘汰下來的人,哪裡是年輕力壯能比的,自是有些毛病,不然也做不來手腳,過不了關卡到沈雋意手裡。
故而,姜映梨還不得不給他們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然後還給送了些藥材。
孫焱算是這批藥農裡最年富力壯的,他已經十三歲了,雖然個頭並不高,但已經算是半個少年郎,再過兩年,就是頂好的勞動力了。
他識字又聰明,所以輕而易舉地就學會種藥材,炮製藥材。
這回,他之所以能跟著爺爺被淘汰,就是因為故意染病。
這年頭看病最是費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