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生在世,能活著就已是不易。過往……過去了就過去了。”
孫焱臉上的歡喜慢慢的沉澱了下來,“難道我要一輩子都種藥田,給人當一輩子的藥農嗎?”
“爺爺,就算淪落為奴,我也想當個最像人的活法。”
“您應該知道,我對藥材本就不感興趣,我喜歡舞刀弄棒,我想成為個有價值的人。”
“我知道,您也好,我爹孃也好,對我的期盼只有活著,但我成為護衛也並不代表我會去死啊!你看東家,她哪裡有什麼仇家?不就是個本本分分的大夫嗎?”
“再說,東家的夫君又是個讀書人,以後就算不能有個大造化,但既能將我們要來,想來也能護著東家周全的。我就是,就是去當個跑腿罷了……”
說著,他驀地雙膝跪地,“爺爺,求您成全我吧!我真的不想每日裡對著那些綠油油的藥田,我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我也會好好保全自己的,也會好好的攢錢,給您養老送終的。”
孫爺爺怔愣,半晌,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將他扶了起來,“別跪著。”
“我倒不是不願意讓你出去……我只是擔心……以後會愧對你爹孃。”
頓了頓,他終究是鬆了口氣,“你得答應爺爺,無論如何都得要安全歸來,以後也要好好成親生子,延續血脈。”
孫焱忙道:“好好,我都聽爺爺的。等我在東家跟前立了功,以後也讓東家給我找個漂亮媳婦,給您生一堆兒的重孫。”
他哄得孫爺爺甚是開懷,倒是沒再多言阻攔,而是轉而問起當時的情況,以及其他入選的人。
孫焱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孫爺爺道:“好了,先吃飯吧!好好歇息一日,晚些應該會來人,打起精神來。”
孫焱不解,但爺爺能支援他,他就感覺很開心了。
芸娘很快過來量了幾人的身段,拿了尺碼去做衣裳,她用的是統一的棉布,用的是耐髒的青藍色。
她沒空就去託李玉珠找廖嬸子做衣服。
廖嬸子自是二話沒說就應承了,這些都是很簡單的手工活,而且碎布頭和工錢都給的大方。
若非是她跟李玉珠關係好,還真輪不到她來做。
現在村裡誰知道這山頭是姜映梨買的。
這般大的山頭,足足花了小千兩,村裡不少人都眼紅得很。
但姜映梨如今有了自己的藥農,根本也無需僱傭村裡的人,故而也沒人敢使壞,更不用說村長也是偏袒沈家的。
而沈雋意和姜青檀如今也都已有了秀才公的功名,村裡人除卻背地裡眼紅說些嫉妒言論,以外還真沒敢真的鬧到姜映梨跟前的。
甚至,他們見了姜映梨,現在都是喜笑顏開,恭維諂媚的,不見半分曾經的刻薄。
世道往往就是如此,當你弱時,周圍所有人的都會欺負你打壓你,就跟曾經逼迫造謠原主姜映梨一般。
而當你變得強大到旁人夠不到時,身邊剩下的就全是好人了。
姜家聽說這件事時,姜二郎倒是舔著臉,上過門來,李玉珠性子軟和些,但寧老太太能幹啊!
她超級能陰陽怪氣。
姜二郎被她啐得都沒敢再來冒頭,為此章村長還專門跑了趟姜家,說道了一番姜老爺子,故而後來姜家也不好上門來討好處了。
至於具體聊了什麼,外人是不知道的。
但姜映梨沒了這些後顧之憂,倒是真的。
這就是變強的好處,很多麻煩事自會有跟其利益相關的人去解決,根本鬧不到她跟前來。
姜映梨沒在村裡待太久,次日就帶著三人前往了柳城。
盈泰堂倒是很安穩,有了她那番救流民的功勞,如今朱縣長護著她,自是再沒人來尋釁了。
孟橋正在理賬,看到她來,連忙迎上來:“東家。”
“最近可有什麼事?”
“店鋪的藥材已經空了大半。近來城裡的藥商都說藥材不夠,各家都得晉價購買,旁的藥鋪出的價格都比咱們高,藥商就不給咱們供貨了。”孟橋道。
要說唯一有點煩惱的就是,藥鋪們就是暗搓搓使些手段,譬如把藥商的藥材都買了,到她手上的就是些歪瓜裂棗的。
近來因著幽州匪盜猖獗,直接就導致藥材溢價厲害。
而盈泰堂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若是強行購買溢價藥材,難免就得倒掛了。
“就是收購百姓手裡的藥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