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睥睨著她,“真髒。”
紅螺連忙爬起,顫抖驚慌道:“對,對不起殿下……奴婢……”
凌降曜素來愛潔淨,她是生怕在這關口上惹惱他。
“滾,都給我滾!”
凌降曜卻難得沒發作她,一腳將她踹下榻。
“沒用的東西。”
紅螺卻是生生鬆了口氣,哪怕渾身都疼,她都不敢耽擱,哐哐磕了兩個頭,就起身忙不迭退出去。
不過,離開前,她還是放心不下地回頭,小聲提醒道:“世子,您還是需得多多保重身體,莫要再動怒。”
凌降曜向來陰晴不定,但這回能在遷怒的情況下,這般難得放了她,她也是出乎意料。
紅螺也不曉得為何凌降曜這次驟然發怒,但身為他的身邊人,已然打上了他的標籤,自是希望他萬事都好的,如此自己才能好。
更不用說,她也是用了心的。
凌降曜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懶懶地癱在榻邊,或許是剛才發洩過怒氣,他身上那股燥鬱感消散了許多,隨之而來的是頹然感。
他昂起頭,望著頭頂房梁,半晌,無聲地譏諷出聲。
這些人哪,看到的只是他的身份……
興許有一日他的身份揭破,這些人都會第一個想踩他吧!
就像是曾經他輕而易舉的折辱他們,剝奪他們的性命一般的殘忍……
凌降曜光是想著那副畫面,現在就想將這些人都統統殺了才好。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那麼,現在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只有一條了。
這般想著,他的目光變得堅定而冷酷。
沈雋意……
他咬著唇,唇齒間都是血腥氣。
難怪他這般不安,這就是上天給他的啟示。
這個人就是他的劫難,兩人定是不能共存的,不然為何他當初來追來柳城拜師,費盡心機,最後卻叫沈雋意摘了果子。
他初始以為是因為這件事,才看沈雋意不過眼。
而今想來,就是冥冥之中,命運的提示。
他呼了口氣。
好在現在不算晚。
而此時,平陽公夫人回來廳堂,氣氛還算是和諧。
她也已然平靜了心氣,因著見了凌降曜,她的心思也越發堅定了。
故而,坐下後,她也沒再跟沈雋意客套,而是直接道,“現在已經很明顯,你我的確是親生母子。若是你實是堅持,我們就滴血認親。阿彰……”
謝知彰早已準備了水,剛要喊人端來,就聽一直以來安靜的姜映梨出聲道:“滴血認清是沒有依據的,不準確。”
平陽公夫人不滿,“這事從古皆有,如何就不準確?你年輕,莫要再長輩開口時,信口開河。”
她早就看姜映梨不慣了。
一來是姜映梨先前偏幫李玉珠,又是李玉珠親選的兒媳婦,就叫人厭惡。
二來則是姜映梨長得嫵媚嬌豔的,根本不是時下流行的端莊貞靜,秀外慧中的兒媳人選,更像是後院裡那些妖妖嬈嬈的小妖精,實是不喜。
她光是想著,以後沈雋意帶著姜映梨出去應酬,旁的夫人一看她這副騷裡騷氣的樣子,就丟盡了自家的顏面。
而情緒是相互的,當一個人不喜歡誰時,哪怕再不動聲色,其實那股氣場也是能被感知到的。
何況,平陽公夫人也不喜歡姜映梨低微的身份,在她看來,自家兒子便是暫時認不回來,也合該匹配個般配的妻子,而不是個拋頭露面的粗魯鄉野村婦。
姜映梨也不喜歡平陽公夫人,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撇嘴道:“那古代治病還跳大神喝符水,怎麼現在大家不跳不喝了?”
“是跳舞不好看了,還是符水不好喝了?”
“莫過於是從前愚昧無知。而今都在丟棄糟粕,去蕪存菁。”
平陽公夫人臉色有些難看。
這就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愚昧無知。
“噗嗤。”
凌崖遲忍不住笑出聲。
眼看著平陽公夫人眼刀射來,他連忙捂住嘴,“咳咳咳咳,我就是想到好笑的事情。”
平陽公夫人被下了臉面,惱道,“牙尖嘴利。”
她早晚要拔光她的牙!
姜映梨露出尖尖的虎牙,雪亮雪亮的,她笑嘻嘻:“我牙口是挺好的,最喜歡啃那些難啃的骨頭。”
平陽公夫人氣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