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機靈,立刻表明清白:“我沒有,我絕對沒做過這些!”
他跟夫人青梅竹馬,恩愛多年,又是學醫出家,自是更注重這方面的安全。
“我,我就是……”他聲音小了下來,“這到底不是體面事!且這些窯子裡牽扯頗多,你救得了這個,難道還能救得了別個?”
“我沒那麼大的能力,也沒想救那麼多人。只是她在我面前,我伸了把手而已!”姜映梨淡淡道:“罷了,不提她了。我此次來,是想跟你說件事。”
“我買了個鋪子,想用來開藥鋪……”
胡掌櫃腦袋驟然嗡嗡作響,急忙道:“阿梨姑娘是想來跟我拆夥?”
雖然他早知道,像是姜映梨這樣的能力卓絕之人,絕不會久居於人下。
可連半年都沒有,兩人堪堪聯手,打出了醫館的名聲,姜映梨就想單幹,對他而言實是個噩耗!
姜映梨:“……我沒想拆夥。”
她目前的人設還是個藥童,還需要跟胡掌櫃捆綁,等候後期出師,才能獨當一面。
不然,容易遭人懷疑。
“誒?”胡掌櫃正難過,聞言,他瞪圓了眼,“那,那你找我……”
“我是想問問你,可有相熟的藥材商介紹?我想要的藥材不是非要上等,中下等亦可,主要是齊全且價廉。我自己就五畝田地,已是種了白朮等物,但也沒那麼快能收成。”
“所以前期需要從外面進貨。”
胡掌櫃鬆了口氣,說到這個,他頓時就滔滔不絕。
“我有幾個相熟的藥商。剛巧,過幾日我要進貨一批發散風寒的藥材,屆時給你引薦下。他手裡的藥材還算是全乎,要是想要些中下等的藥材,也可以提前跟他講。”
“不過,我不建議新店鋪沒打出名號時,就用中下等的藥材,雖然利潤上會更可觀。但看病就如吃食一般,是能感受到好賴的,這樣時間長了,難免會落得個濫竽充數的名頭。”
“而且也容易被同行排擠。”
他是真心實意建議的。
姜映梨頷首:“我明白。那些官宦奢貴之家,基本都養了府醫,亦或者是有相熟的大夫,可靠的醫館。”
“而我想面對的群體並不是他們。我既是用中下等藥材,自是要打低價。”
而且,她想走高階客戶群體,有胡掌櫃這個招攬生意的活招牌就夠了。
胡掌櫃把她的話在腦子轉了一圈,再聯想起她方才對喬媚兒的憐惜,頓時肅然生敬。
“阿梨姑娘是想幫幫那些買不上藥的人家?”
“我也是收錢賣藥,只是薄利多銷,用不上幫這個字。”
聞言,胡掌櫃深深地望著她,彷彿重新認識了她一般,驀地朝著她深深拱手一禮,“阿梨姑娘大義。我自當為姑娘尋來可靠的藥商,你且放心。”
從前他跟姜映梨數次打交道,雖覺她頗有原則,從不肯輕易打破。
但她從不敝帚自珍,只要能學願學,她就願傾囊相授,是難得心胸開闊之人。
如今她還能低頭伸手幫一幫更困難的群體,這是比那些官宦富商偶爾的施粥還要珍貴。
胡掌櫃平生佩服的人很少,姜映梨就算其中之一。
得了胡掌櫃的承諾,姜映梨也沒多留,揹著小揹簍就離開了。
她沒立刻去鎮口等村裡牛車,而是繞路去了糕點鋪子,買了一盒雲片糕和一盒金葉酥,用細繩捆成一打,再慢悠悠去集合。
她原本以為李玉珠兩人已經離開,沒成想兩人還站在鎮子口,見到她,李雨溪連忙衝過來。
“表嫂,你忙完了?牛車還要等會兒才走,光坐著太冷,來喝點茶湯暖暖身子。”
鎮子口有好幾輛牛車,都是來往下頭村落的,但牛車不是立刻就走,而是要等載滿人才會走。
但冬日裡太冷,就催生出新的產業,就有腦子靈泛的在此支起茶水攤子。
茶葉都是粗糙的葉子茶,用熱灶煮開,卻也頗為清香,一文錢一碗,基本都是能喝得起的。
李雨溪剛跟李玉珠分了一碗茶,才感覺凍僵的身體舒展開,現在看姜映梨臉頰紅撲撲的,便又去要了一碗熱茶來。
她是一片好意,但姜映梨看著那粗瓷大碗裡飄著的茶葉,以及碗沿都沒清洗乾淨的痕跡,實在是下不去口。
她笑了笑,推拒道:“……不用了,我不渴。”
她雖沒有嚴重潔癖,但因為職業關係,也是對衛生頗有要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