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浪費了!”旺財小聲嘀咕。
布莊女掌櫃耳尖聽到,建議道:“不若買三套大些的衣裳,用針腳封住衣袖褲腳,待得孩子大了,就放下些,又能多穿一段時間。這樣便是來年也不用換新衣……”
李玉珠也是這般給姜映梨投巧做的衣裳。
姜映梨還沒來得及說話,旺財眼眸一亮,“可以,就這樣。”
既然旺財沒有意見,姜映梨也不好再說什麼,讓旺財選一下顏色。
結果她選的俱是耐髒汙的灰色,褐色之流。
姜映梨最後乾脆自己動手,選了一套天青色,一套鵝黃色,再有一套藕粉色。
姜映梨讓旺財當即換了新衣,至於那件補丁舊衣服,便交給女掌櫃拿去丟了。
旺財有些不捨,可摸著身上的新衣服,裡面是新棉花,紮實而蓬鬆,很是暖和,關鍵是很乾淨。
她丟棄舊物的難過,霎時也減輕了不少。
買完衣服,姜映梨又領著買了不少日用品,哪怕旺財一直嚷嚷著夠了,她也不曾罷手,直到手裡提不下了,才意猶未盡的作罷。
今日路上處處可見張燈結綵,商戶們都開始掛各式各樣的燈籠,甚是招搖漂亮。
姜映梨經過一個賣髮帶的攤子,注意到旺財那用一塊破布裹著的短髮,停住了腳步,挑了一根淺色的髮帶,朝著旺財招了招手。
“可喜歡這個?”
“姐姐,已經夠多了。我不需要這個!”旺財無奈。
經過這一路,她算是發現姜映梨有多愛亂花錢了。
姜映梨扭頭對攤販道,“就這個了。多少錢?”
“十文。”
姜映梨付了錢,好奇地看著攤子邊掛上的兔子燈籠,“怎麼今日這般熱鬧?”
“您不知道嗎?今日是上元佳節。現在還冷清著呢,等過了酉時,那才是真正熱鬧,屆時各家各戶都會掛燈籠。”
“各家未婚的姑娘兒郎都會出來,姑娘記得出來,若是有看對眼的郎君,就贈個花燈,回頭指不定就能遇到一段佳緣呢!”
旺財急忙道:“我有姐夫了。”
商販一噎,連忙轉口道:“那夫人跟良人可去河邊放河燈,許上幾個願,定是能實現的。”
姜映梨笑了笑,道了聲謝,就拉著旺財往回走。
她恍然明白過來,今早沈雋意弄醒她,應當就是約她來上元節。
等剛回到家,就有不速之客登門,敲門聲一聲重過一聲。
旺財跑去開門,被推了一把,然後一道身影從門縫裡擠進來,後面還跟著個隨從,反手把門給合上了。
姜映梨皺眉,從屋簷下快步走過來,把旺財拉了起來:“疼不疼?”
旺財搖了搖頭,她心疼地拍了拍被弄髒的裙角,又立刻打起精神,張開手,攔在姜映梨跟前,警惕地望著來人。
“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我練過武的。”
來人懶得搭理假把式的矮冬瓜,抬頭瞪向罪魁禍,咬牙切齒。
“姜映梨,你該死的,快把解藥給我!”
姜映梨上下打量著他,見其眼下青黑,面容憔悴,目光又落在他頭上那頂帷帽上,挑了挑眉。
“這帷帽很襯你啊何公子!不過,你連個孩子都動手,未免太失風度了!”
何榮軒現在哪裡顧得上風度,他就差生吞了姜映梨。
“姜映梨,別給我打岔,我要解藥!”
“什麼解藥?”姜映梨不解,“我不知道何公子在說什麼!”
“姜!映!梨!你別以為有謝家護著你,我就真不敢動你。你得罪了世子,我若是真的傷了你,世子只會撫掌暢快。絕不會與我為難!”
“再來,謝家與平陽公府乃是一家,難道謝大人還能為了你個出嫁的婦人,與自家表親起齟齬嗎?你最好識趣點!”
姜映梨:“所以呢?何公子上門到底為何事?”
“你、你還裝蒜!”何榮軒氣得唇齒間都是血腥氣,偏生這樣的事實是羞恥。
他咬了咬牙,閉眼忍耐,終於壓低了嗓音,“你把我弄不行了……總得把藥給我!不然,不會放過你的!”
自從那日被姜映梨折騰得風寒了,他好不容易將養好,結果更大的噩耗降臨。
他——那處不行了!
初始他以為是身體不好,接連把柳城有名的大夫都請過去,結果最後一通折騰才反應過來,是被姜映梨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