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乞丐嚷嚷道:“輕點輕點,我的胳膊……我就說來福是個倒黴蛋……”
聲音越來越遠。
姜映梨安慰地拍了拍旺財僵硬的肩膀,他看起來已經冷靜了下來,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他猛然往後面衝。
“爺爺!”
姜映梨剛要跟上,走了兩步,她看向沈雋意,他垂著眼眸站在原地,眼睫在他眼底落下清淺的黑影,看不清神色。
“你在外面等我。”
沈雋意似在出神,並沒有回答。
反倒高七很有眼色地應道:“放心吧,姜姑……沈夫人,我會看好沈公子的。你快去吧!有需要你喊一聲,我們立刻就進去。”
姜映梨頷首。
他們站的位置本來就是神像旁邊的,神像斑駁,落滿塵埃,神色卻依舊悲憫眾生。
姜映梨繞到神像後側,就看到靠牆乾草堆上躺著一個佝僂的老人,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旺財撲到老人身邊,激動地喚道:“爺爺,我遇到了好心的貴人,肯定能把您治好的!”
“您快醒來!咱們看大夫!”
搖晃了半晌,老人都沒動靜,姜映梨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蹲下來,剛想把手探到老人鼻間。
突然,老人含糊地哼了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旺財……你去哪裡了?來福,來福呢?”
旺財身體一頓,他勉強忍住難過,眼眶聚著淚,嘴角卻揚起笑,“爺爺,來福他,他出去要飯了。晚點就回來!”
“這天那麼冷,都黑了,哪裡能要到什麼飯……”老人有氣無力道:“我不餓,你們別管我……你們別亂跑,仔細凍病了……”
“爺爺,我有您給的棉衣,不冷的。”旺財抹了把臉,別過頭去,朝著姜映梨跪下,硬壓著哽咽:“姑娘,求求您救救我爺爺,讓我當牛做馬,我都願意!求求您!”
說著,就要磕頭。
姜映梨扶住他,“我既答應了,就不會反悔。起來!”
她探手去碰老人的脈,剛觸碰到,冰如骨髓的冷,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姜映梨一怔,定神去望老人,就見他眼珠黯然渾濁,嘴唇發烏,面容枯槁,眉間橫青。
特別是脈象。
脈形散亂,如脈連連數急,三五不調,止而復作,如雀啄食,又如屋漏殘滴,乍疏乍密,脈率無序。
姜映梨眼底浮現悲色,見旺財期待地望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輕輕問道:“老人家,您哪裡不舒服?細細與我說來。”
老人剛張口,一口冷空氣竄進胸肺間,嗆得他忍不住劇烈咳嗽,枯瘦如柴的手緊緊地捂著嘴。
旺財緊張得連忙替他拍背順氣,動作很是熟練。
老人咳了半晌,生生嚥下一口血,沙啞道:“旺財,我想喝口熱水。”
旺財利索地爬起,“爺爺等等,我這就去燒水。”
走了兩步,他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姜映梨對他笑了笑,“去吧,我會照看好你爺爺的。”
旺財這才邁著小腿,蹭蹭跑掉了。
老人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我好久沒看到他這副乾淨的模樣了……這兩個孩子跟著我,受苦了。”
姜映梨見他似乎不知道來福已經死了,便也沒在此時說出刺激他。
“旺財是個不錯的孩子。”
“咳咳,他比來福那孩子性子硬,更認死理,好在來福性子軟和些,兩個人也能互相扶持幫襯……”說著,老人又咳嗽了起來。
姜映梨看他咳得喘不上氣,心中不忍,拿出個吸氧瓶給他。
“大口呼氣吸氣。”
老人照做,很快窒息感消散,勉強恢復了些精神。
他也不問,而是顫抖著枯柴的手,在衣兜裡掏出一顆拇指大的珠子,珠體圓潤光滑,黑亮髮烏,看不出材質。
“姑娘,這個給你……”
“老人家,你這是做什麼?”姜映梨推拒回去,“我不是為了報酬而來醫治你的。”
“姑娘你是個好人。我這身體我明白,早已是強弩之末,先前吊著一口氣,是怕兩個小子沒依靠。這個給你,求你幫我護著點兩個小子。”
“他們兩個好養活,只要給口飯就行。您若是嫌煩,養到大些,實在不喜,趕了出去就是。”
“要是覺得中用,留在身邊當條狗逗逗趣兒也行……”
“這個珠子,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瞧著好像挺珍貴的。當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