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嫁給你。”
她咬牙切齒。
這回,她再也沒往後張望一眼。
這人真討厭。
不過,他真的是官差嗎?
明明全身上下都不像啊!
哪怕她並不曾很正經地接觸過官差,可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她也曾遠遠覷見那些穿著黑紅官差服的人,個個挺拔,眼帶正氣。
可沒見過哪個像周羨這般
還沒等她想出個頭
緒,身後就傳到周羨明顯疲憊,低了一個度的沙啞嗓音。
“給綁個結。”
李雨溪忍了忍,轉身走到他身邊,目不斜視地去將繃帶捆綁打結。
但周羨渾身滾熱,就如灼燒的太陽,此時渾身也猶如才從水中被人撈出,汗溼重衫。
李雨溪不敢抬頭,只專注而快速地做完自己的事。
好在周羨也沒為難她,淡淡地覷了她一眼,卻也不肯讓她走。
他強打起精神,眼眸一轉,打聽起訊息。
李雨溪實是不想跟他待在一個屋子裡,“我喊方大伯”
周羨惱火:“喊什麼大伯的,喊剛才那女的進來。”
李雨溪一噎,忍著氣道:“我們都是正經良家女子。”
周羨疑惑,冷笑:“你這是汙衊我是不正經的人?”
“沒有。”
周羨並非多想跟李雨溪打交道,一來是他此時精力有限,二來則是他昏迷前跟方家男人打過交道,瞧著個個眼神詭譎和姦詐,明顯是想從他身上討些好處。
換成往日,他也不在意。
可偏生他唯一的錢都交出去,現在是身無分文,自是得先摸清這全家的底細,再想對策。
三來,則是在他印象裡,女子對上他,不管長幼,總是願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所以,他才想拿李雨溪當個突破口。
“那就老老實實回答本官爺。回頭少不得你的好處。”
他許了個空口支票。
李雨溪不需要好處,她心中對周羨的身份存疑,故而自是不想讓
李芳菲進來沾染。
“是。”
兩人各懷心思,但周羨註定是看走了眼。
他瞧著李雨溪不花痴也不貪婪,除卻愛害羞,還是有些主見的。
奈何對於方家是一問三不知,就只勉強問出了幾口人,至於方家人的性情和社交圈子,她是一概不曉的。
周羨頗為無語地吐槽,“敢情是個笨瓜。”
李雨溪忍了忍,沒忍住:“官爺未免太不禮貌了。”
“都說了,我喊方家伯叔們進來,你非不肯!”
說著,她眼眶都不禁紅了紅。
到底是小姑娘,莫名其妙被人罵笨,怎麼能不委屈。
周羨一看她這副模樣,不由愣住,“你你你你、你怎麼還哭上了?我又沒說你什麼!女人就是麻煩”他小聲嘀咕了句,放軟聲音,“好了,你、你出去吧!”
他從前跟兄弟們混跡,連打帶罵都是常態。
寨子裡的女人也個個都彪悍。
就是碰到姜映梨,雖長得美麗妖豔,可也是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
哪裡遇到過這種嬌嬌軟軟的姑娘,說一句都紅眼眶的。
真就是恁麻煩!
李雨溪將他的話都聽在耳中,心裡愈發委屈,咬了咬牙,忍住羞惱,再也沒理會他,扭頭轉身跑出去。
而方家知道周羨醒了,少不得要噓寒問暖一番,以圖在這位官爺心裡留下救命恩人和善的印象。
周羨慣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再加上有張英俊的臉,哪怕周身氣質看著不正派,可依舊籠絡住
了方家人的心。
叫他們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就是個落難官差。
甚至,一貫吝嗇的方家人,還願意殺只老母雞來給周羨養傷補血。
李雨溪疑惑:“方大伯,二叔,你們可打聽過這位王大人是哪裡當差的嗎?”
“而且,王大人受傷,家人肯定是擔心的,是不是該送個口信?”
方家只關心了周羨的家境,對於這些早有打探。
“王大人說他在柳城縣衙當差,本名叫王明。家中已經沒了家眷,如今孑然一身。”方二嬸說到這,很是滿意。
有編制,工作穩定,薄有資財,父母早逝,這可不就是她追求的女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