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側掠過,眼角餘光覷見僵立在身側的其他幾人,霎時腳指甲都忍不住扣地。
她尷尬地望去。
凌歡瓷抬手捂住嘴,眼眸放光,眼底都寫著興奮。
溫袖則是害羞地別開臉,但又羞羞答答地偷瞄,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至於鄭大夫,他僵住了。
整個人紅得如煮熟的河蝦。
姜映梨:“……”
最後打破寂靜的是沈雋意,他對溫袖和凌歡瓷是有印象的。
他彬彬有禮道:“凌姑娘,溫姑娘,安好。今日出門急,不曾多備傘具,晚些再送來給二位姑娘可好?”
凌歡瓷連連擺手:“不不不用,這點小雨不礙事,我們還挺享受雨中漫步的。那什麼,你們二位先走,對,先走……”
她雙手比劃著,眼眸還朝姜映梨擠了擠。
姜映梨:“……”
溫袖自不是看不懂眼色的,她溫聲道:“是啊。我提前通知了孟橋,想必他見到下雨,定會送了雨傘前來。沈公子和東家,且莫要耽擱,趕緊回去吧!”
沈雋意進度有堵的點頭,又朝著默不吭聲的鄭大夫一頷首。
然後,他就攏住姜映梨的肩膀,領著她下了臺階,慢慢消失在了雨幕。
待得看不到人,凌歡瓷激動得忍不住連連跳腳,一臉“磕到了”的表情,“這沈公子當真是丰神如玉,跟咱阿梨是正真般配,郎才女貌,呸,郎貌女財,絕配也!”
“也不對,阿梨也是長得極好,可沈公子豔光四射……溫大夫,你瞧見沒?他從雨中走來,把傘往後面一撩,露出他那臉……還有他給阿梨披披風那動作多自然……”
溫袖點頭。
“你說沈公子要跟阿梨但凡有孩子,繼承兩人的品貌,那該是何等的驚世駭俗啊!”
溫袖遲疑地點頭。
驚世駭俗……?
凌歡瓷嘆息,痛心疾首:“可惜沈公子沒個兄弟,不然若是他這般品貌……我高低地捆回家中去成親,就是不生個十個八個,光是看著就夠下飯,我每日練武都能多練半個時辰!”
溫袖這回點不動頭了。
她踟躕:“這不是逼良為……夫嗎?”
她委婉勸道:“凌姑娘,感情講究兩情相悅。逼迫而成,難以兩全。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的!”
凌歡瓷擺擺手:“我也就一說。沈公子也沒兄弟給我綁!”
溫袖總覺得這回話哪裡不大對勁,最終還是一頷首。
凌歡瓷注意到旁邊半天一動不動的鄭大夫,壓低聲音道,“他瞧著是不是變灰了?”
溫袖附和:“……好像還裂開了。”
真可憐吶!
剛對著東家聊發少年春情,扭頭就發現對方早已成親!
關鍵丈夫還恁俊俏標緻!
……
雨幕灰暗,連綿不絕。
油紙傘隔絕了清冷雨絲,耳側是淅淅瀝瀝的雨聲,街上四處可見倉皇抱頭逃竄躲雨的路人。
姜映梨望著耳側舉著舉傘的大掌,指節修長,指骨分明。
絲絲縷縷的暖意透過摁在肩膀的大掌透過來,她仰起頭,男子面容清冷而俊美,下巴有細細密密的鬍鬚茬子冒頭,破壞了他謫仙般的氣質,讓他終於染上些許紅塵煙火氣。
“怎麼了?冷?”沈雋意垂眸,眼眸稠麗似融化的黑曜石。
姜映梨搖頭,遲疑問道:“……沈雋意,你是不是長高了?”
沈雋意覷著她頭頂,“興許是。”
“明明先前我還到你人中,現在倒好,才及你下巴。”姜映梨嘆息,暗自嘀咕道,“我是不是應該給自己打點生長素?現在估計作用也不大了……”
沈雋意:“……你這高度就極好。再說,你還小,還能長。”
後面那句話,他說得極艱難。
姜映梨這年歲,換成前朝都成親生娃了。
也就是當朝沒刻意限制女子成婚年紀,要是家中疼愛的,養到十八成親也是常事。
姜映梨上輩子的確長到了一米七。
至於現在,她掐指一算,勉強自欺欺人地接受:“沒錯,還能再長兩年。”
頓了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斜睨著沈雋意,“你今日不是還在府試嗎?怎生在此?”
“我交卷了。”沈雋意補充:“已經寫完了。”
“不對。今日是府試第二日,應當是傍晚交卷。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