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人數不多,興許他能想想辦法。”
聞言,姜映梨眼眸一亮,“當真?”
這年頭種地的處處可尋,但懂藥性的有手藝的卻不好尋,基本都是大家族裡培養自用,少有流通到市面上的。
從前姜映梨是不清楚,但自從她到柳城接觸過不少人群后,才發現這年頭懂點技術的人才是真的難找啊!
她當初能找到孟橋和溫袖都是走了狗屎運!
“自然。我等會就去信給我孃家舅舅。”謝廣庸拍著胸脯許諾。
謝廣庸這般鼎力相助,就令先前還想著坑一把謝婉韻的姜映梨頗感心虛,她拱手道:“那我就先謝過謝伯父了。”
聽到姜映梨認下這稱呼,謝廣庸心中頗為歡喜,也暗暗鬆了口氣。
等到賓客盡歡後,謝廣庸送走兩人,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結果就碰見滿臉愁容的謝夫人。
“夫人緣何還愁緒滿懷?阿紹現在有救了,不是令人高興的事情嗎?”
謝夫人瞪他一眼,道:“我生氣的是姜大夫,她做事恁不地道了。虧得咱家還花大力氣,搭了我三座鋪子的一年收益給她送禮,她倒是好,她竟哄著咱家閨女去給她為奴。”
“不可能!”謝廣庸立即反駁,“姜侄女為人頗為真誠,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阿婉又鬧了么蛾子?”
“你這什麼話?阿婉素來溫婉嫻靜,貞德端莊,從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心思更是澄澈。若非是那姜映梨哄騙挑唆,
她如何想到要替兄報恩,自賣自身的?”謝夫人惱怒道。
謝廣庸摸了摸短髯,“阿婉如今是頗懂兄恭妹友,這乃是好事咳咳,我是說自賣自身的確是有辱門風,這傳出去讓我們為人父母的如何做人?”
謝夫人這才滿意,“我看你還是早給她尋門好親事,出嫁了自當事忙了。”
謝廣庸頷首應著。
而謝夫人這份放心也只持續到翌日中午。
等到她問起女兒時,家中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一份蓋了紅印,摁了手印的賣身契,還有一封謝婉韻的親筆辭別信。
上面寫著她已經去衙門過了紅契,賣身契即時生效,如今她已是沈家的人了。
“姜大夫救兄之大恩,女亦深感五內,願替父兄陪同為婢數載,以全恩義”
書信後半段只是簡單的愧對父母教育的言辭,以及祈求父兄身康體健的寥寥數語。
謝婉韻自是不會將心中想法合盤託書,只能以此為藉口,但這樣的話語落在謝夫人眼中,無吝於給她甩了數個耳刮子。
謝夫人看著血氣翻湧,若非下人手腳快,她都能一頭栽倒地上,她氣得手直抖。
“荒唐,荒唐,放著好好的小姐不做,她非要去拋頭露面,給人端茶倒水,當真是將謝家的臉面都丟在地上踐踏!快,快請老爺,將人給我帶回來!”
謝廣庸來得極快,見到書信,他惱怒過後,冷靜了下來,“夫人不必生氣。我倒是覺得這樁
事也算不得壞”
“這還不壞?哪家姑娘還未出嫁就去出頭賣臉的,她本就損了名節,現在再不加以約束,今後能嫁個什麼人家?難道真隨便尋個莊戶人家,今後也去面朝黃土,處處賣笑嗎?”
“她自小沒吃過什麼苦,哪裡曉得這些厲害!”謝夫人真真是氣死了。“姑娘家若是嫁不到好人家,這輩子就毀了啊!”
想到女兒的以後,謝夫人只覺眼前一片黑暗。
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就是偶有偏頗,卻也是真真心疼的啊!
說著,她看向謝廣庸,焦急道,“你就算是真想討好那沈家,也不該拿女兒去填。你快去將人找回來,還有賣身契,趁著現在還沒叫人知曉,早早就銷了契書,不然就遲了。”
誰會要個當過奴婢的姑娘當主母的!
謝廣庸嘆了口氣,頷首道,“我這套車去。”
離開前,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扭頭道:“這件事暫時莫要叫阿紹知曉。”
“我知曉的!”
拿了兩份地契書,姜映梨就盤算著要如何將山頭清出來,這就是個大工程了。
不但要開墾山地,排渠,還得要選種,前面都是需要大量人力的。
狗蛋早早就等在沈家,見到她回來,眼眸一亮,仿似小狗般歡快地湊上來,“姜姐姐,您尋我呢?”
“手腳好些沒?”
“早好了。得虧您還惦記著,我早就沒事了。”狗蛋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