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中溫柔的看拍了拍馮婕妤的手背,為她解惑:“季恭人不知,我這雖是第三胎,可最初反應嚴重,什麼都沒胃口不說,就是喝水都得吐許久。”
“後來馮婕妤知道,就私下裡找嬤嬤學習按摩之法,說是能夠緩解難受,這幾個月以來,的確好了不少。”
“孩子踢踏我的時候,馮婕妤也會幫著按摩,倒是舒服不少。”
馮婕妤聽到皇后誇她,滿是笑意的眨眨眼:“我未進宮之時,常聽聞女子孕育辛苦,進宮後姐姐待我們很好,有什麼不懂的也悉心教導。”
“妹妹感激姐姐,也常想著若是以後有自己的孩兒,是否也會這般辛苦,所以現在幫著姐姐,也是為自己積攢經驗。”
馮婕妤言辭懇切,讓皇后看她的目光更是柔和,就像是看自家妹妹那般。
難怪,在朝堂上她分明感覺丞相和鎮國公府不像是同一陣營,那依附於丞相的馮家也應當和鎮國公府自然也不是一路。
按理說,這種情況,代表鎮國公府的皇后與馮婕妤不應該走得這麼近。
沒想到是這種情況,聽起來馮婕妤的確一片好心,姐妹情深也就能理解了。
季晚晚也讚歎道:“原來如此,皇后娘娘和馮婕妤這般和睦,真當是後宮娘娘們的表率。”
又說了幾句,見皇后面色疲乏,季晚晚便提出離開。
皇后差了個宮女送她,馮婕妤也跟著離開,二人倒是有一段同路。
“季恭人,今日與你相談甚歡,不知何時還有空能請你進宮品茶聊天呢?”
“馮婕妤抬愛了,臣婦本就不是京城之人,若非天花耽擱,怕是已經在回清水縣的路上。”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臣婦應當這幾天便要離開了。”
馮婕妤微微靠近她,小聲道:“那我便祝季恭人一路順風了。”
“借娘娘吉言。”
二人就此分開,季晚晚一路跟著出了宮門。
來的時候,是小太監抬著轎子帶她到宮門口的,她進宮這麼久,如沒有人特意吩咐,轎子自然不會留。
看來她得走回去了,不知道走到住處需要多久。
季晚晚抬著步子走出宮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季恭人,請留步。”
轉身,身後果然是沈浩南,還有個鎮國公,讓她有些意外。
她午飯都吃了,早朝竟然這麼晚才結束嗎?
許是她眼神中的疑惑太過直白,沈浩南不由得解釋:“早朝結束後,陛下留我們父子二人用膳。”
“難怪。”
“季恭人,我正好順路,你若是沒有馬車或轎子,不若讓我送你一程如何?”
季晚晚:最後一句話聽起來莫名有點不吉利。
但她還是沒拒絕,畢竟從宮門口走到她的住所,估計最少要半個時辰。
走那麼久,她怕腳底走出水泡。
鎮國公身份尊貴,自然是坐在馬車裡。
鎮國公年紀比她大上許多,但到底男女還是得避嫌,季晚晚便和馬伕坐在車轅外兩旁,沈浩南騎著馬走在一側。
馬車才動起來,馬車內的鎮國公就忍不住開口了:“季恭人,今日朝堂之上,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有讚揚,更有探究。
是沒見過如她那般無差別懟人吧?
畢竟那些王公貴族自認身份高貴,不屑自降身份撕破臉皮。
季晚晚扯了扯唇畔,笑意盎然:“過獎了,機會都到眼前了,可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身旁馬兒靠近:“皇后留季恭人用膳,可是見到馮婕妤了?”
“的確,”對於沈浩南訊息這麼靈通,季晚晚並不意外,“皇后娘娘似乎和馮婕妤關係不錯。”
說這話的時候,季晚晚目光卻是不著痕跡的瞥了眼一旁沉默趕車的車伕。
車伕看起來四十多的樣子,穿著普通的灰褐色布衣,只是側臉上有一道約莫十厘米長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乍一看普通的完全引不起人的注意,但坐著的時候背脊挺直,聽到他們的談話也目不斜視,好似自動過濾了似的。
這人應當從軍過!
這是季晚晚見了他之後心裡出現的想法。
對於許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氣質,例如自小生活富貴之人,哪怕穿著廉價的衣裳,舉手投足間也總是會有種不同的氣質,輕易能與其他人區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