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在鎮上名氣很大,許多有錢人家都是找的她說媒,村子裡的人雖然請不起,但也不是不認識。
再者王媒婆才來村裡問路的時候,被人認出後也沒想著隱瞞。
於是,半天不到,王媒婆給季晚晚說媒被請出去的事情便被傳開了,以至於從鎮上回來的秦雲都聽說了。
“娘,其實爹的確離開很多年了,你若是真的遇到心儀之人,女兒會為娘開心的。”秦雲小心翼翼看著她說。
秦雷趁機給她夾了筷紅燒肉:“娘,三妹說的話,兒子......也贊成,但娘若是有想要成親的人,得讓兒子們都看看,不求對方多富貴,只要人品好,對娘好就行。”
鄭秋娘撫著肚子一臉溫柔的贊同:“二郎說得對,娘這些年也辛苦了,兒媳相信孃的眼......”
“我不同意!”
秦風猛地站起身,打斷鄭秋娘的話。
桌上的碗因為他突然起身側倒,稍稍滾了一圈落在地上。
以往融洽的晚飯時間,如今卻是滿室寂靜。
秦風卻是眼眶微紅:“家裡能越過越好,有不少是靠著爹,就如朱顏的器具便是如此。爹一直在,你們是忘了爹從前總是牽著我們的手在村子裡玩耍,忘了爹從前抱著我們在腿上一字一句教我們認字嗎?”
面對幾人的啞然,秦風自顧自道:“你們忘了,可我忘不了,而且娘也曾說了,爹成了仙神,一直在我們身邊,只是不能現身罷了。”
“我們一家人和和樂樂不好嗎?為什麼在日子越來越好的時候,你們都忘了爹的付出,甚至還贊同娘另嫁?”
季晚晚皺眉:“大郎,你......”
“娘,總之......不論是誰,我都不同意其他人當我繼爹。”
說完,秦風連飯都沒吃,氣沖沖進了屋子。
鄭秋娘擔憂的站起身道歉:“娘,大郎他是在氣頭上,您別生氣,我去勸勸......”
“秋娘,讓大郎冷靜冷靜,你現在懷了身子,可不能餓著,二郎,給大郎留些飯菜,不然晚上要餓的。”
因為這個插曲,歡樂氣氛不再,眾人都沒了心情,草草吃了幾口便各自散去。
季晚晚趁著陳婆子扶著鄭秋娘去散步消食的空檔,從廚房端了留下的飯菜敲響秦風的門。
“大郎,開開門,娘有話和你說。”
等了一會,屋內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娘,我睡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季晚晚心中略微詫異,這還是秦風第一次這麼‘不聽話’,不過有個性是好事,她也不在意那麼多。
卻是直接抬腳,將門踹開,就見正背對著門口躺著的某人也被嚇得轉身看來。
眼眶通紅,面上還有淚痕,看到她急忙轉身擦了把臉,又有些不自在的站起。
“娘,你......”
“先吃飯,再怎麼樣也不要餓著自己,傷身。”
季晚晚把飯菜放在桌上,秦風也老老實實走了來,慢吞吞吃著。
時不時,目光還落在她臉上。
她權當不知,只是在他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的時候,輕嘆一聲。
秦風放筷子的手一頓,腦袋低垂著:“娘,你......你是不是對兒子很失望?”
“的確有失望,”見他頭垂得更低了,季晚晚卻是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同坐了下來,“娘知道你擔心什麼,娘也答應你,絕不會嫁人,你可以放心,娘從來說到做到。”
季晚晚離開了,她知道秦風為什麼會比其他幾人反應激烈。
秦風是家中長子,和秦大勇感情最是深厚,秦大勇離開的時候,他才十歲出頭。
在她的‘編造’下,一直堅信死去多年的爹用另一種方式回來了。
不過她也的確不想嫁人,在更為講人權的後世她都沒想著結婚,在這裡就更不可能了。
現在這個狀態才是她最喜歡的,上無公婆,又無妯娌,孩子也都掰正,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
再等幾個月大兒媳的孩子出生,她就能開啟含飴弄孫的養老生活。
也許是季晚晚那天的態度堅決,也可能是顧忌她四品恭人的身份,那天之後倒是沒有媒婆上門。
可有時候有些事開了頭,總有人覺得自己是個例外,想要找到能鑽的空子。
季晚晚有時候早上去山上賞花考察,路上總能‘碰巧’遇上某位來村子裡遊玩或是附近村裡的鰥夫,甚至連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