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戶種地多年,可面對紅薯和土豆這種神奇的作物,他們卻有些束手束腳。
無他,怕自己剷土的動作太大,傷到底下的作物。
許多人在微微剷掉周圍土塊,能夠看到地裡作物輪廓的時候,便扔了鏟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扒拉起來。
隨著第一株土豆被拔起,看著下邊一連好幾個拳頭大小的土豆,那人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一株土豆怕是得有十幾斤了,太神奇了!”
十幾斤糧食,在荒年一天吃一頓稀粥的日子,都能夠吃半個月。
這還僅僅只是他腳下的一小塊地方,怎能不讓人激動!
隨著越來越多土豆被挖掘而出,工部的那些人饒是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得把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的程度。
“這次土豆畝產最高有六千八百斤,比之去年冬日的收穫還要多。”
“紅薯最高產量有八千斤!一畝地都抵得上十幾戶人家的田稅了。”
師爺激動不已的彙報著資料,卻又不由得可惜:“但土豆和紅薯幾畝地的收成大打折扣,約莫畝產四千斤,損失不小。”
梁知府皺眉:“相差幾千斤,怎會有這麼大的出入?可是農戶沒有好好侍弄莊稼?”
梁知府當官多年,眉目冷沉的時候盡是威嚴。
他目光掃視在場的那些農家,有幾家地裡正是畝產少量的人家忍不住軟了腿跪倒在地,腦中驚嚇的什麼都忘了,只能不住磕頭求饒。
見此,秦風忙站了出來:“知府大人明鑑,並非是村裡人不盡興侍弄農田,而是前些時日越州馮家小少爺讓人趁夜毀壞秧苗,這才導致產量減少。”
“越州馮家?好大的膽子,竟然連陛下這般在意的新作物都敢下手,柳縣令,兩位大人,那人為何如此?”
柳縣令和兩位工部大人只得將馮啟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梁知府冷笑一聲:“先隨我去黃土村,那裡的秧苗沒有遭殃,若是黃土村的紅薯與土豆產量沒有這般大的出入,本官定會將此事參馮家一本。”
季晚晚在人群中聽著,忍不住微微勾唇。
越州比渝州繁華不少,各個州和縣城縣令一樣,同等官職,每年述職比對是少不了的。
越州地處南方,雨水豐沛,南來北往的貿易也多,故而每年的稅收都比渝州好太多了。
現下出現兩種高產作物,若是推廣下去,不到一年,田稅必然會超越渝州,於梁知府來說,也是一份不錯的功績。
可現在,眼看著能夠在聖上面前秀一波田稅,結果卻因為越州來的人大大減產,任誰也不會這麼忍氣吞聲。
如季晚晚所料,黃土村的收成很穩定,當初選用的都是良田種植,所以產量的差距至多也不過三四百斤。
梁知府寫摺子的時候,工部自然也把這次的收成總數和畝產寫了份摺子。
同時在梁知府打探馮家之事的時候,又有好些百姓上衙門狀告馮家搶奪家傳配方,更有甚者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之所以渝州而不是越州,自然是因為從前狀告無門不說,還被當地縣令打了板子。
所以在他們聽到馮啟在渝州清水縣被關押起來的時候,齊齊搬來了渝州狀告,想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一張張狀紙被遞至梁知府面前,還有一張張沾滿血手印的血書,聲聲泣血,把柄送上門,自然全都裝進信封送了出去。
不怪那些百姓現在才來,本來越州到渝州就要好幾天路程,再加上古代訊息滯後性。
不像有錢人有專門打探訊息的路徑,他們能夠這麼快趕來並且準備好狀紙,其中少不了喬家的推波助瀾。
可惜的是,馮啟早就回了越州,梁知府也沒有權利去越州拿人。
紅薯和土豆收穫之後,交了三成的田稅後,梁知府又撥了些銀子,讓渝州的幾個縣城都從農戶手中買了不少做種。
至於交上去的三成田稅,則是被工部兩位大人帶著返京了。
他們要帶去京城給聖上定奪。
上次紅薯和土豆只送了兩個,御膳房按照寄去的做法做了吃食。
這次他們帶去,有部分是要留在工部後院種植,剩下的則是要優先推廣到京城和附近的幾個村子。
工部的人才離開不久,聖旨便到了。
一連兩道聖旨,一道是封秦風為八品司糧丞,新的職位,隸屬司農寺,卻又不必去京城任職。
只要求多多推廣與研究作物,幫助農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