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道,但季晚晚知道太子為什麼會大駕光臨。
一方面,其中定然有皇帝的意思。
若是尋常朝臣宴請,皇帝必然不會賞臉,能隨意指派一個皇子到場就已經是天恩浩蕩了,更別說太子。
但她不一樣,受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侷限性,她不能每日男人一樣參與上朝。
若是有重大事情倒也不是不能進殿,但這種事情畢竟還在少數,縱觀各朝各代得了誥命的婦人,能如她般和朝臣那樣幾次進殿,還進御書房的可謂是少之又少。
所以其他朝臣同官員們有交情,皇帝會擔心朝臣結黨營私,她就不擔心了。
另一則,她前幾日進宮就看到皇帝桌案上有好幾個琉璃擺件,甚至昨天皇帝賞賜的東西里,還有一件琉璃瓶。
聽說是太子殿下獻給皇帝的,並且在進獻的同時,還提出了玻璃外交。
烏國曾想拿琉璃來換取大量糧食,按照現今的工藝水平,她猜測烏國即便是能燒製出琉璃,但是產量也少得可憐,所以琉璃在他們那應當也是少有的稀罕物件。
現在他們製作出了比琉璃更晶瑩通透的玻璃,除卻燒紙的煤炭算作花費,人力在寧國算不得什麼。
用沙子就能夠製出的死物換取大量糧食及其他物資,讓寧國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
多虧這次的使臣宴會,他們在看到玻璃後很感興趣,私下都表示願意用金銀珠寶一兩件玻璃製品。
因此,當太子這個提議一出來,就讓皇帝龍顏大悅,對太子更滿意了。
玻璃的燒製配方是她提供,玻璃外交也是她提出,太子給她個面子,實屬正常。
季晚晚作為主人家,今天這麼多人又是給她道喜,又是帶禮物,哪怕她不是個喜歡虛榮的,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高興,忍不住跟著喝了幾杯酒道謝。
本以為她前世的好酒量,喝個小半瓶沒什麼問題,畢竟就巴掌大的瓷瓶,小小的杯子,比後世的白酒度數差多了。
卻忘了這具身體並非前世的她,原主以前也就洞房花燭夜喝過幾口沒什麼度數的水酒,酒量算不得好。
而她讓人買來的酒都是陳年的女兒紅,在這裡算得上是烈酒了。
畢竟來的都是達官貴人,嘴叼著,尋常水酒未免太過敷衍,所以都讓人挑好的買,左右她也不差那點銀子。
也多虧她這兩年時不時喝點自己釀的桂花酒,葡萄酒,才能讓自己不至於一杯就倒。
半瓶酒下肚,季晚晚吃了幾口菜,酒的後勁上來,讓她腦袋只覺得暈乎乎的。
“大郎,娘有些醉了,先回去休息,你們代娘好好招待大人們。”
太子送了東西,喝了杯酒後便離開了,也是因此那些大臣們才沒有這麼拘束。
自從家裡生意越發擴大後,鎮上的生意或是平日裡和白家、金家的合作接待,秦風和秦雷都跟著熟悉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樣面對富人老爺捉襟見肘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秦雷可謂是最擅長交際應酬的,再加上秦風是個老實敦厚的,二人相互配合,倒是讓那些大臣們也忍不住稱讚他們的兄弟情誼。
秦書年紀太小,還不適合喝酒,便跟在後邊觀察兄長的交流方式與那些大臣們的言行舉止。
娘私下裡問過他,是要跟著一起回清水縣還是留在京城。
他雖是六皇子伴讀,但並不是強制性的,這個身份不過是看在孃的面子上抬高他的身價。
在京城的時候,他可以是六皇子的玩伴,伴讀,六皇子又是太子嫡親的胞弟,他們有著自小伴讀的情誼,是其他臣子爭破頭都想要的。
他決定先回清水縣,等到兩年後的科考,他再來京城也不遲。
現在的他,年紀尚幼,閱歷不足,在人際往來方面也有所欠缺。
在有足夠能力之前,先豐富自我,提升自我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可以先觀察一番大臣們的相處之道和交談話術。
鄭秋娘和秦雲把季晚晚送到屋子裡,屋子裡幾個角落早就放著好些冰塊,即便是夏日也很是涼爽。
“娘,我讓人備了梨汁在桌上,可是要現在喝?”
季晚晚搖了搖頭,她一沾枕頭就愈發覺得困頓,想睡覺,動都不想動。
見此,二人也沒再強求。
怕她著涼,鄭秋娘扯過一旁的絲質薄被蓋在季晚晚的肚腹處,見她閉上眼睛便和秦雲退了出去。
鄭秋娘身為大兒媳,丈夫在接待那些大臣們,她自然也不能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