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開始就是分房睡的。她知道不少上流社會的夫婦都各有各的臥室,但他們才新婚不是嗎,為什麼她的丈夫擁抱了她以後卻總是在她入睡中悄然離去?如果說奉天有這個怪癖也就罷了,可是據丫環綠珠稟告給她的,奉天如果去那人的房裡一向都是從晚上待到早晨的,不到快上早朝的時辰絕不離開。這說明了什麼?而且自從年前二十五日開始,陸奉天就開始在馬伕那裡留宿,沒有向她做任何解釋。她忍下心酸、妒忌和憤恨,白日儘量守在丈夫身邊,到了晚上向自己的丈夫暗示希望他留下來,可只要一入夜,陸奉天就從她身邊消失了身影。直到年三十,她忍無可忍才假裝身體不適把丈夫留在了身邊。可是,從前天開始,她的丈夫又重新宿到那個癟嘴男人那裡。她知道她的丈夫對那個男人有感情,但沒想到這份感情會影響到她在她丈夫心中的地位!她明明聽綠珠向她稟告過陸奉天對那人也就只是玩玩罷了,可變成現在這樣……她絕對不會允許!年十一,卞青儀讓丫環綠珠把馬伕約了出去。迎客居,天璇雅室。馬伕看到綠珠站在卞青儀身後,對她很親切地笑了笑。綠珠低下頭。&ldo;今日天氣不錯,卞小姐特意……&rdo;&ldo;妾身已經是奉天的妻,不再是什麼卞小姐,還請喚妾身&lso;陸夫人&rso;。&rdo;昔日的小女孩如今已有了當家夫人的氣勢。&ldo;陸夫人。你找我有事?&rdo;馬伕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樣看著對面的卞青儀。卞青儀笑不露齒,撫弄手指上的祖母綠戒指,微吐芬蘭道:&ldo;沒什麼,只是很久沒有和馬先生詳談,今日想找馬先生聊聊而已。&rdo;&ldo;噢,奉天這麼忙?讓你寂寞的要找我馬伕聊天?哈哈,說吧,你想聊什麼?我洗耳恭聽。&rdo;&ldo;呵呵,馬先生說笑了。妾身和夫君恩愛相敬知心會意,又豈是外人所能瞭解的。綠珠,給馬先生敬酒。&rdo;&ldo;多謝。&rdo;&ldo;馬先生,你可知道大理寺少卿武大人?&rdo;&ldo;聽過此人。&rdo;&ldo;你可知道武大人去年在府外養了一個孌童?&rdo;&ldo;略有耳聞。&rdo;卞青儀抬起頭,笑得嫣然,&ldo;那你可知道那孌童的下場如何?&rdo;不等馬伕回答,卞青儀繼續說道:&ldo;唉,說起來真可憐,那麼漂漂亮亮的人兒就這樣被少卿夫人的孃家人生生亂棒打死!聽說被打的時候,那孌童一邊慘叫一邊求饒,身上的骨頭都被敲成粉碎,你知道嗎,少卿夫人的孃家人真得很殘忍,他們把那孌童插在一根粗木棒上然後才開始動手抽打,聽說,那孌童嚥氣的時候,木棒都從肚子裡戳了出來。唉,聽到這件事,讓妾身難過了好久,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在京中出現第二次才好。你說是不是,馬先生?&rdo;&ldo;嘿嘿,&rdo;馬伕頗為古怪的笑了,&ldo;陸夫人,你不用拿這件事來嚇我威脅我,你不覺得你這種手法很幼稚?嘖,小女孩就是小女孩!&rdo;馬伕笑著搖搖頭。卞青儀勉強作了個笑臉。&ldo;那孌童的下場確實讓人悲憐,尤其是那縮頭烏龜的武少卿更是讓人嘆息!不過,那是他們,不是我和奉天。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和奉天的事想必你也知情,我和奉天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日的了,想必你曾經也勸過奉天把我送走,你的丫環也應該告知過你她偷聽到的內容,可是,我如今仍舊在他身邊。你還不明白嗎?&rdo;馬伕的眼中露出憐惜之情,&ldo;你對他來說只是他向上爬的助力,他需要你,但他並不愛你。你是聰明人,我想你心中也應該明白幾分。你何必要跑來跟我爭?你做你的陸夫人,我做奉天心中的馬大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有何不好?我明白你心中難過,新婚沒有幾日丈夫就呆在我這裡不肯回到你身邊,這樣吧,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過了十五,我就讓奉天回去陪你。免得下人在外亂傳壞了奉天的名聲。&rdo;&ldo;那還真是多謝馬先生了!&rdo;卞青儀聲音變得有點尖厲,雙眼也變得微紅。果然!那天綠珠聽到的、後來陸奉天所做的,果然都是在做戲!原來他還是喜歡這個人,原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仍舊比不上這個帶他長大的馬伕!奉天,奉天,你讓我這個&ldo;大儀公主&rdo;如何自處?!說起來我是你的妻,可你心中真正的妻子根本就不是我!&ldo;馬先生,今晚看到我夫君,請代妾身向我夫君問好!&rdo;卞青儀起身,綠珠跟在其身後,走出了雅室。馬伕一個人坐在雅室中,微笑著自斟自飲。這仗是他打贏了。因為他知道陸奉天絕對不會向卞青儀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