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含著手指傻乎乎的笑。&ldo;蛋蛋餓……吃葡萄!&rdo;&ldo;葡萄還沒熟呢,青得酸牙。&rdo;馬伕覺得,他搞不清小蛋兒的腦袋裡在想什麼,剛才想這個,一會兒又要那個了。是不是小孩子都是這樣呢?做老爹的幸福的感嘆。&ldo;嗯--蛋蛋要嘛!&rdo;小蛋兒一個勁的,在他爹懷裡扭他胖嘟嘟的小身子。&ldo;我們吃粥好不好?&rdo;&ldo;不好!&rdo;&ldo;好!&rdo;&ldo;不好!葡萄!蛋蛋要葡萄!&rdo;葡萄葡萄一連嚷了好多遍。馬伕無奈的嘆口氣,點點他軟軟的小鼻頭,&ldo;好,爹摘給你吃,等下酸牙可不準哭鼻子。&rdo;說再多也沒用,只好酸他一次,下次他就不敢要了。嘿嘿!正當小東西興高采烈的,把又青又小的葡萄往嘴裡塞時--&ldo;馬兄弟,你上次要的藥膏,順路就給你送來了!怎了,和兒子在玩呢!&rdo;隨著聲音,院門外走進一瘦高的中年男子。&ldo;是老張哪,真麻煩你了,還讓你這個大郎中親自送來。&rdo;馬伕抬頭看清來人笑道。&ldo;不麻煩,不麻煩,我這……&rdo;&ldo;呸呸!哇啊!&rdo;小蛋兒又開始張嘴哇哇大哭。&ldo;小蛋兒怎麼啦,怎哭成這樣?&rdo;張姓郎中說著靠了過來。&ldo;呵呵,沒什麼,吃了酸葡萄罷了。這次吃了,下次他就不會想吃了。&rdo;馬伕笑著低頭哄兒子,幫他把嘴裡的酸葡萄渣全部掏出來。張郎中一聽也笑了,伸手拍拍馬蛋兒的小腦袋瓜兒,彎下腰笑咪咪的說:&ldo;不哭不哭,叔叔給你好吃的,來,把手伸出來。&rdo;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包小點心。馬蛋兒不哭了,抬起頭先看看他爹爹,又看看那個擺著小點心的方巾,再抬頭看他爹,水靈靈的大眼睛裡盡是期盼。馬伕給他那饞樣兒逗笑了,&ldo;好了,別再看了,想吃就謝謝張大叔。&rdo;馬蛋兒一聽,立刻回頭對張郎中甜甜膩膩的叫了一聲:&ldo;謝謝張大叔!&rdo;說完,就伸出小手去抓點心,一雙手抓不下,又伸出另一雙手,兩隻胖嘟嘟的小手抓得滿滿。張郎中瞅著小東西的小手腕,咧嘴笑。馬蛋兒瞅瞅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考慮了一下,把左手裡的小糕點送到爹爹嘴邊,&ldo;阿爹,吃!&rdo;&ldo;乖!&rdo;馬伕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ldo;呵呵,小馬蛋兒還真乖,當年看你抱他回來也只有貓仔大,如今一貶眼也會叫爹、心疼爹了。&rdo;張郎中感嘆道。&ldo;是啊,他娘去世得早。從小就沒奶水,全靠米粥養大。想想看,還真不容易。&rdo;馬伕眯起眼睛,看小東西怎樣吃手裡的東西。只見小馬蛋兒先把左手的小糕點,放到他爹的另一隻大腿上,然後把右手裡抓的糕點分一塊出來拿著,剩下的那塊立刻就往嘴裡填。看得馬伕一個勁兒樂。兩個大人又閒話了幾句家常,張郎中低頭逗了一下小馬蛋兒,也就離開了。這天早上剛睜眼,就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馬伕摸摸鼻子,心下有點不妙的感覺。看看身旁捏著小拳頭、睡得像只翻肚皮青蛙的寶貝兒子,馬伕柔柔的笑了,什麼不安全部飛到了九霄雲外。把馬蛋兒踢到一旁的小被子,重新蓋到他的小肚子上,替他擦擦淌出來的口水,抬頭就看到床頭牆壁上的美人,正對他很純真的笑,笑得左臉露出一個小酒窩,深深的,可以醉死人。三年多了呀……自己也已經三十一歲了。從十七歲遇到那個人開始,到現在已過了十四年。十四年,自己應該最輝煌的歲月,六年心血喂大一匹狼崽,換得三年坐牢、三年悲哀,只有最後的這兩年,有了小馬蛋兒陪伴的這兩年,他才又才了&ldo;生&rdo;的感覺。二十七八外表的他,心境卻已如七十的老人,如果不是眼前的小娃兒,他恐怕早就支援不下去。兩年相依相守,馬蛋兒對他來說,已經不再單純是那人不在的慰藉,可以說,小蛋兒已經是他目前全部的精神支柱,有了這娃兒,他才又有了向命運挑戰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