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銀行提錢給奶奶做手術。爺爺,你不用擔心,有大哥在,什麼事都沒問題啦。」弓武笑的直爽。大哥不在家,就是他來緩解家中氣氛了。「那就好……」弓爺爺撥出一口氣,肩膀也彎了下來。「對了,小音呢?你去開導開導她,爺爺相信她不是那種女孩子,你奶奶說話是過分了點。你跟她講,叫她不要生奶奶的氣,她那人只是心直口快,心裡還是想著這個家好的。」弓武點點頭,把爺爺扶進房,轉頭去找自己的雙胞胎姐姐。推開房門,叫了聲老姐。沒有人回答,弓武乾脆整個人走進去;沒有人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弓音出門了。抓抓頭,弓武回頭去找爺爺。他想老姐可能出去散心或買東西。醫院裡,在等待弓奶奶做手術的弓長突然抬頭看了看四周,他好像聽到誰在叫他。過了一會兒,越等越心神不寧,弓長看看時間決定到外面打個電話。手機通了,他還沒開口說話,手機裡已經傳來弓武的哀嚎聲。「哥─」「出什麼事了?」弓長毛骨悚然。「老姐她……老姐她……哇─」竟是嚎啕大哭。「小武!鎮定點!告訴我小音到底出了什麼事!」弓長几乎是在吼。「我給你打……電……話? ?怎麼都……打不通。哥,老姐她……她……嗚嗚,她從她們大學教學樓上跳下來了!哇─」「你說什麼……」弓武在對面已經哭得喘不過氣。那是他的雙胞胎姐姐啊,在出事的同時他就感覺到了,那種錐心裂骨的痛苦。幾乎是心有靈犀一般,他立刻給他姐姐的學校打了電話。不到十分鐘,他就得到了弓音在大學最高的那棟教學樓上跳下的訊息。弓長站在原地不住發抖。他一定是聽錯了,他的妹妹,他一向堅強、最寶貝最心疼的妹妹,怎麼會跳樓自殺?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有什麼在弓長眼前裂開……弓奶奶經過搶救脫離危險,但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弓長和弓武兩兄弟趕到弓音學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大學裡看到妹妹屍體幾乎發瘋的弓長,動手打了聞風趕來的該校校長和教導主任,最後更是見誰打誰,連趕來的警察也沒放過。弓武自始至終一直抱著破碎的姐姐,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一直到弓長被四個警察緊緊按倒在他身邊地上,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姐姐到現在都不肯睜開眼睛。當天藝大校園內的這塊區域,人多得可怕卻也沉靜得可怕。一個校園中相當有名氣的天才型學生,一個如花似玉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就這樣在他們面前砸成碎片。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為了還家裡一個安寧,也為了滿心的內疚,更為了向這個不公的世界吼出自己的憤怒。女孩選擇了最無法挽回的道路,卻不知也留下了傷心至極的家人。弓家兩兄弟從不信到沉靜,從沉靜到瘋狂,這一對兄弟痛到極處的傷痛,也傳到了當時在場的藝大人身上。有人冷漠,有人淚溼眼眶,有人甚至還能開口嘲笑兩兄弟做作,說是為了敲詐學校─就好像他的心已經被狗吃了一樣!被警察按倒在地的弓長赤紅了雙眼,淚水染溼身下的地面。他的弟弟抱著他雙胞胎的姐姐,正在努力幫她把臉上的髒汙去掉,一邊小心擦拭一邊輕聲呼喚─「姐,老姐,醒醒啊。姐?我是小武啊,妳怎麼不理我?「姐?我不會再惹妳生氣了,妳睜眼看看我好不好?「姐─」淒厲的叫聲撕裂了整座校園。弓長痛哭失聲,額頭抵在地面上一下又一下撞擊。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弓家!為什麼─小音,小音,哥哥對不起妳……他不能倒下,不能崩潰,不能把自己的軟弱表露出哪怕一點,現在這個家需要他,他的弟弟弓武需要他。他必須壓制痛苦,挑起整副重擔!這也是他的責任!不敢讓弓家二老知道此事,弓長想辦法勸爺爺也住院治療白內障,說是順便陪陪奶奶。慘劇發生的弓長睜開眼就看到正坐在床頭假寐的應閒。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裡從脖頸開始傳來一陣陣鈍痛。眼睛環看四周,咦?一轉頭正好對上少年帶笑的溫柔眼神。「很痛麼?」「還好……從後面偷襲我的人是你?」弓長雙肘使勁從床上坐起。應閒眨了眨眼睛,答非所問:「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當然。」弓長冷下臉。「就憑你籤的保險單?你一條命就值二十萬人民幣?你以為這二十萬能幹什麼事情?」應閒的笑容似乎有點扭曲。「我也想多點賠償金啊,可是我沒那麼多錢交保險費。」弓長先是驚的一抬頭,隨即表情就變得很平靜很無所謂。「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