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像他說的那樣,聯盟政府沒有任何權威可言。
聯盟下轄的五個加盟國自己管自己,各自擁有獨立的人事權力、財政預算和軍隊。
唯一上交到聯盟官方的只有外交權,又打包贈送了一些“聯盟國歌決定權”、“聯盟旗幟決定權”這類不痛不癢的小禮品。
聯盟政府各大部門聽起來權勢熏天,什麼聯盟陸軍委員會、聯盟財政委員會、聯盟司法委員會……實際上空有名頭,根本就是擺設。
這種四分五裂的狀態,從聯省人起兵造反那一刻就開始。
四十年前,圭土城暴動引得阿爾良公爵帶兵鎮壓,宣告[主權戰爭]的開始。
此後一直到二十六年前,皇帝退兵,主權戰爭宣告結束,
十四年間,兩山夾地的各支倒皇派軍隊誰也別想領導誰。
聯省民兵不會接受維內塔投機者指揮,維內塔民兵也不會服從聯省鄉巴佬的命令。
倒皇派貴族倒是成天想著竊取權力,收攬所有軍隊,但是壓根沒人理睬他們。
幾支倒皇派軍隊互不從屬,絕大多數時候各自為戰。
最後是在皇帝的軍事壓力和老元帥人格魅力感召下,才最終捏合成一支軍隊——聯盟軍——受老元帥指揮,與皇帝作戰。
仗剛打完,大家就又散夥了。
來自聯省、維內塔和帕拉圖的軍隊回到老家,搖身一變成為各加盟國正牌陸軍。
透過主權戰爭從帝國身上割下來的蒙塔共和國和瓦恩共和國也建立了獨立的軍隊。
老元帥深知這種軍隊歸屬各加盟國對聯盟內部和平的危險性,但他無力改變各加盟國各懷心思的現狀。
於是他認為既然現在不能讓各加盟國軍隊合而為一,那就只能寄希望於未來。
要增進各加盟國軍方之間的溝通和了解,溝通不暢就會引發誤會,引發誤會就會導致流血;
最重要的是要培養年輕人,要讓各加盟國新一代的青年軍官們不再像他們的前輩那樣彼此敵視,要讓各加盟國新一代的青年軍官們結下友誼。
等這些年輕人們成為各加盟國軍隊頂樑柱和領導者的時候,分歧自然能夠彌合,各加盟國軍隊的融合也是水到渠成。
所以陸軍元帥內德·史密斯主動請辭軍職,專心籌建陸軍軍官學院。
陸軍軍官學院管理權掛靠在名存實亡的聯盟陸軍總部上,由老元帥親自擔任校長。
這樣能保證不偏不倚,不因學校位於圭土城就對聯省共有所優待。
老元帥的最初計劃是五個加盟國,每年每科每國招收10名學員,每一級150名學員,畢業後打亂分配到各加盟國軍隊去。
這一招“摻沙子”遭到了各加盟國軍隊的強烈抵制,維內塔陸軍第一個跳出唱反調。
維內塔人堅決不接受自家兒郎被送到“盟國”去,更不接受“盟國”出身的軍官進入維內塔軍隊。
在這一點上,諸共和國陸軍難得達成一致。
無奈之下,老元帥只好暫時擱下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想法。
只在校章裡保留[條件允許時,應不因畢業學員的籍貫,合理分配他們的去向]的條款,希望將來有一天諸共和國能夠和睦友愛,啟用這條規定。
因此,陸院畢業生一向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溫特斯是維內塔人,自然要回維內塔。
老元帥的計劃,效果並不理想。至少二十六年後,諸共和國軍隊還是各自為政。
也多少起到一些作用:軍官生們接受了數年大聯盟主義的薰陶,即使不支援大聯盟主義,也至少對大聯盟主義持同情的態度。
溫特斯就是典型的票友型大聯盟主義贊同者。
但還是那句話,計劃沒有變化快。
老元帥剛退下去,情況就發生了變化。聯盟的勢力伸展到大洋之外,海外利益迫切需要保護。
所以畢業生的分配去向又多出一條海外派遣。
這時候,每年150名學員肯定不夠。無論是誰都不會接受自家子弟被送往海外。
陸軍軍官學院因此擴大了招生名額,在原本每學科50人的基礎上增招5到10名學員,溫特斯這一屆便有172名學員。
這個時候,陸軍軍官學校的實質控制權已經到了聯省陸軍部手裡。
聯省陸軍當然遠不及老元帥公正無私,因此這些擴招名額的生源全部來自於聯省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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