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地重新裝彈。
這東西是好用,就是太貴,裝填起來也太麻煩。
車陣暫時安全,傑士卡中校當即下令準備烽煙。民兵們動手蒐集草料、馬糞,從馬車上拆下木板、卸下火藥。
小股騎兵破襲補給線是赫德人的慣常手段,帕拉圖人也有反制措施。烽煙會透過沿途營寨傳遞,附近的帕拉圖遊騎兵都會向此地聚攏……幫忙報仇。
零星的赫德人從東邊衝到車陣面前,見沒有機會撥馬便走,回去繼續殺傷、驅趕帕拉圖潰兵往東。
赫德騎兵數量確實不多,但組織度崩潰的矛手和火槍手無法互相保護背後和身側,面對騎兵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
“這樣不行。”溫特斯找上中校:“我帶人去衝一輪。”
傑士卡明白溫特斯的意思,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收攏不起來多少人。
僵持也不是辦法,必須要防守反擊。臨時拼湊的車陣沒有任何補給儲備,肯定是他們先撐不住。
獨目的中校深深看了少尉一眼,點點頭:“別衝太遠,聽到號槍聲就回來。”
溫特斯抄起一杆長矛,躍上馬鞍。
看著車陣內二十幾名杜薩克的面孔,他儘可能平靜地囑咐:“別害怕,跟住我。”
長矛手讓開出路,眾騎呼嘯衝出車陣。在他們身後,一股濃煙沖天而起。
瞥見帕拉圖人主動出擊,一名赫德騎兵吹響號角。
兩長兩短。
在大車間追殺、遊蕩的赫德人抽身就走,他們刻意迴避正面交戰。
大家都騎馬,誰也別想輕易追上誰。
赫德人的騎射優勢體現出來,他們維持著微妙的距離,扭身放箭。
箭矢掠過帕拉圖騎兵身畔,眾騎儘可能伏低身體。騎射準頭不怎麼樣,但沒人願意拿命當籌碼賭運氣。
溫特斯的目的不在於殲滅敵人,將他們驅逐,掩護帕拉圖人進入車陣就足夠。
此刻最讓他焦慮的是巴德和安德烈的處境:
安德烈去和牧羊人換東西,之後便沒了音訊;
而巴德帶著收容隊在車隊最後方掃尾——是包含那些蹭保護的商販、投機者的車隊的最後面,他的身邊連兵都沒有幾個。
溫特斯急切地想殺到車隊末尾,確認巴德的安危。
但只跑出幾百米,就聽見三聲槍響從車陣方向傳來,這是約定的訊號。
溫特斯咬牙拉住韁繩,強運嘶鳴著人立而起:“撤!”
一眾帕拉圖騎兵調轉方向,原路折返回車陣,跑在前面的赫德人見狀也掉頭跟上。
西面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從西側的溝谷又殺出一夥赫德騎兵,四十多騎,刀鋒直指帕拉圖前隊。
但出乎意料,他們沒找到驚慌失措的農夫,只看見一座四面環繞的大車圓陣。
這是一次協同進攻,但協同沒做好,給了帕拉圖人一線生機。
西邊來的赫德人並沒有攻堅的心理準備,一時間有些遲疑,遠遠停在百米開外。
東側的赫德人繞過車陣,兩股赫德騎兵合流。
溫特斯爬上馬車,仔細清點:差不多有六十騎,一部分有著扎甲,剩下只有鐵盔、皮衣。
粗略估計,最早發動襲擊的赫德騎兵過半都在這裡,巴德那邊說不定能輕鬆一些。
“一個百人隊?”傑士卡中校自言自語,揮手命令:“讓火槍手上大車。”
帕拉圖人加緊動作卸車,把車上輜重堆積在馬車間隙作為屏障,火槍手提著火繩槍匆忙爬進車廂。
“裝填彈藥!下巴給我貼槍托上瞄準!”溫特斯大聲訓斥:“聽我命令,誰再敢亂開槍老子斃了他!”
忽然,遠處的赫德騎兵動了起來。伴隨著陌生的吶喊,赫德人殺氣騰騰撲向車陣。
六百名步兵衝鋒的氣勢也抵不上六十名騎兵。
在舊時代,重騎兵一次衝擊就能決定戰役走向。甚至還沒等見血,僅憑精神壓迫就足以摧垮不夠堅定的陣線。
伴隨轟雷般的巨響,八百斤的龐然重物朝著自己撞來,沒人不害怕。
六十米,民兵們雙股戰戰,不由自主在發抖。
“穩住!”溫特斯用擴音術大吼:“手離開發射杆,等我口令!”被魔法加持的咆哮竟然隱約間壓過馬蹄聲。
五十米,大地彷彿都因馬蹄的踐踏而震顫。
“堅守陣線!”傑士卡中校手中軍刀的鮮血還沒幹涸:“誰敢跑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