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狼鎮百人隊的事務溫特斯可以一言而決。現在傑士卡中校到任,少尉只有服從的份。
只有受制於人時,才能明白以前當駐鎮官有多快樂。
“這錢給杜薩人發下去,軍團會安排人到他們原籍取戰馬。”事情已成定數,中校隨口做著安排:“63名杜薩克,3個給我當傳令兵,剩下正好10帳。”
[注:騎兵一帳只有六人,步兵一帳八人。
安德烈豎起耳朵聽著,生怕漏掉任何話。
聽到中校說“其中一半直屬大隊”時,他頗為遺憾地想:“只有五帳?也算還行吧。”
“剩下的三十騎誰負責。”傑士卡中校繼續說:“你們兩個自己商量。”
安德烈和巴德都愣在原地。
……
耐不住安德烈的軟磨硬泡,巴德最後還是點了頭。
就這樣,安德烈如願以償負責半個分隊的騎兵。餘下的民兵被重新編隊,溫特斯手下走了四帳杜薩克,又補進來五帳黑水鎮民兵。
得知中校的安排,皮埃爾、瓦希卡等人倒是喜氣洋洋。
他們早就厭倦了枯燥、沉重的體力勞動,能當上龍騎兵高興都來不及——雖然沒有漂亮的制服穿。
尤其是皮埃爾這小子,中校在他口中的稱呼從“沒的”瞬間提升至“那位大人”,就彷彿吃了十鞭的不是他一樣。
倒是安格魯火急火燎跑來找少尉借錢,順便把貝爾也拉了過來。
“大人,我真是沒別的辦法了。”小馬倌哭喪著臉說:“請借我一點錢買馬,我一定會還的。”
“你呢?”溫特斯看向小獵人。
“我才不想當杜薩克呢!”貝爾滿不在乎地說:“我沒戰馬,也不想買戰馬。”
安格魯一下子就急了:“哪有這麼簡單?杜薩克入役時如果沒有戰馬要受刑的!”
貝爾被嚇了一跳,不過仍嘴硬:“那我就跑,鑽進林子裡誰也找不到我!”
“沒馬你跑得了嗎?”安格魯第一時間反駁。
兩個半大小子你一句、我一句,就在溫特斯的隊部裡吵了起來。
“別吵!”溫特斯嘆了口氣:“給你們發了多少買馬錢?”
安格魯的手從袖子伸出來,把八枚摞在一起的金幣放到少尉的桌子上。不是杜卡特,是帕拉圖政府鑄的金幣。
溫特斯正在忙著寫卷宗,頭也不抬地問:“買馬還需要多少?”
名義上的抄寫員老神棍最會躲這類雜活,目前文書工作全靠溫特斯親歷親為。
“至少還要三個這麼多。”安格魯哼哼著說:“我在雙橋城裡看到最便宜的乘馬是這個價格,不過不是戰馬……”
“行啦,錢我收下。紅鬃歸你了。”溫特斯抬頭看了一眼小馬倌。
“嗯……嗯?嗯!”安格魯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什麼:“紅鬃?雷日克?您是說雷日克歸我了?您要把雷日克給我?”
溫特斯笑了笑:“不是給你,是賣你。現在紅鬃不也是你騎嗎?”
強運被帶到帕拉圖後,溫特斯就很少騎紅鬃了。但戰馬的訓練不能間斷,所以紅鬃平時都是小馬倌騎。
小馬倌也樂得可以騎馬,他把紅鬃照看得很好。一人一馬十分親密,所以溫特斯干脆成人之美。
安格魯已經激動到不知該把手往哪裡放,他想抱住少尉親兩口,卻又突然反應過來那樣不行。於是抱起小獵人狠狠親了兩口,又向少尉敬了個禮。
貝爾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那我呢?那我呢?”
溫特斯本想逗逗小獵人,但想起這個年紀的男孩驕傲又脆弱的自尊——畢竟他也剛從這個階段走出來——也就不再賣關子。
“讓安格魯給你挑一匹好的。”溫特斯取出錢袋扔給小獵人,又看向小馬倌:“安格魯,再給我也挑一匹代步馬。不用是戰馬,但是得耐勞、結實,能走野地。”
小馬倌愣住了:“您還要添一匹馬嗎?強運不是挺好?”
“多一匹馬換著騎,我不讓強運太累到。”溫特斯隨口答道,緊接著他又皺起眉頭:“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小馬倌挨訓,老老實實地小聲回答:“哦。”
溫特斯看到小馬倌的憨樣又生氣又想笑:“還愣著幹嘛?等我領你去相馬?回來時順便去槍匠塞繆爾那裡,把我定的槍取回來。”
貝爾趕緊敬了個禮,拉著夥伴離開隊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