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甲。
安德烈和巴德過來和溫特斯碰頭。
“知道來了多少赫德人嗎?”安德烈皺著眉頭問:“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溫特斯搖了搖頭
巴德朝著大營中央比劃了一下,冷靜地說:“全都動起來了。”
突然,空氣中傳來不可見的劇烈振盪——是馬蹄踐踏大地的轟隆聲,就在近處。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有些民兵的武器都被嚇得掉到地上。
“來的這麼快?”安德烈瞪大眼睛。
溫特斯抿住嘴唇側耳傾聽,很快鬆了口氣:“不是赫德人過來,是營中騎兵在往外去,可能在往外撒偵騎。”
“不,不是偵騎。”巴德搭著脈搏在計數:“哪有如此多的偵騎?”
三個少尉爬上附近的哨塔,在哨塔上軍營全貌一覽無遺。
位於大營另一端的騎兵營地,馬蹄揚起遮天蔽日的煙塵。
至少四個中隊的騎兵已經離營,還有更多的騎兵正整裝待發。
安德烈眯起眼睛仔細地辨認,突然驚呼:“差不多所有的輕騎兵都出動了!”
營門外,一條長長的煙塵尾跡正在朝北邊延伸。
一名綠色盔纓的傳令兵朝民兵駐地疾馳而來,帶著給傑士卡大隊的正式敵情通報:
大股赫德騎兵正從北面逼近,斥候被敵人外圍輕騎逐退,沒能探明具體兵力,推測有數千騎的規模。
傳令兵還帶著給傑士卡大隊的命令:
即刻前往北橋,加固並防禦橋頭營寨。
……
攻城被突然叫停,各式各樣的流言不脛而走,中下層軍官和士兵一時間人心惶惶。
但帕拉圖軍的指揮鏈仍在正常運轉,軍團總部有條不紊地發出一道道命令,彷彿他們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命令就是軍心的壓艙石,能機械地執行命令反而讓人安心。
榮譽感在帕拉圖軍人心頭激盪,他們曾經一次次以少勝多,他們是聯盟的盾牌和長矛,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鐵軍。
如同一頭猛獸轉動它的頭顱,大軍開始調整重心,準備迎敵。
沒有投入戰鬥的預備部隊調轉方向,已經投入戰鬥的五個大隊後撤、重整。
更多的斥候奔赴荒野,這次他們絕不會再被輕易逐走。
驃騎兵和獵騎兵傾營而出,馳援北岸營寨。
塞克勒准將找到正在著甲的阿爾帕德:“光派輕騎兵去北寨,我覺得不行。”
“我知道,我帶重騎兵去。”阿爾帕德灌下一大口烈酒,隨手把扁銀酒壺塞進胸甲裡。
少將的臉龐因為血液流速加快而略微泛紅,如果不是皺紋和泛白的雙鬢,很難想象面前這個帕拉圖漢子已是年過半百之人。
兩個步兵大隊於匯流河北岸設寨,把他們佈置在那裡是為了阻絕邊黎城北的進出。
現在面對敵人援軍,他們首當其衝。
“如果只是對付赫德人先鋒,輕騎兵也夠了。”塞克勒停頓了一下:“但如果是要阻止援軍進城,或是阻止赤河部突圍,北寨就需要加強。那裡現在是重中之重,必須有人坐鎮。”
“嗯?”阿爾帕德眉毛一挑。
“我帶人去。”塞克勒神色嚴峻:“我帶沒有投入攻城的預備隊去北寨。之前只需防赫德人出來,現在還要防敵人進去,所以南寨也要補強。讓傑士卡那小子去挖封鎖壕,他的人擅長這個。”
阿爾帕德哈哈大笑:“那也是該我帶人去北寨。一直都是你坐鎮中軍,大營這邊沒你不行。”
“不,那是亞諾什將軍沒有出事前。”塞克勒目光灼灼:“你現在是軍銜最高的人,是一軍之主,不能再在外面由著性子衝殺。赫德人都是騎兵,戰術上擁有主動權。但他們要給邊黎解圍,戰略上被動。我軍的戰機,全在於此……”
……
……
西風咆哮,陰雲蔽日。
三千帕拉圖士兵邁過木橋,朝北寨進發。
地震般的馬蹄聲從北面傳來,一名偵騎揮舞頭盔,朝塞克勒准將狂奔。
他的嘴巴大張,但他的呼喊完全被馬蹄聲所掩蓋。
在偵騎身後山坡的稜線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赫德騎兵的身影,然後是兩個、十個、一百個……
數不清的赫德騎兵從反斜面躍出,呼嘯衝向帕拉圖人的佇列。
“圍點打援?”塞克勒准將面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