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弟重複了一遍溫特斯的話。
“你哥還活著,我會救他出來。你哥死了,我會替他報仇。你去找你家人,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見過我,去吧。”
——割——
時間回到現在。
確認了陽臺的木門裡沒有透出燈光後,溫特斯抓著女牆和鐵柵欄,輕輕落到了這棟房子背街面的陽臺上。
雖然儘可能降低了落地高度,但畢竟他也是體重正常的成年男人,還是發出了一點落地聲。
他屏住呼吸,拔出匕首,靠在牆上,側耳傾聽。
還好,門後只能聽到鼾聲,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聲異響。
溫特斯今天晚上獨自行動,沒有找任何幫手。雖然他確信巴德會毫不猶豫地幫自己,安德烈可能也會幫忙。但他沒有請求任何人的幫助,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計劃。
本威努託是溫特斯的好友,他救過溫特斯性命。但巴德和安德烈不認識他,所以溫特斯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從幼年學校到軍官學院,十年的軍校生活把溫特斯·蒙塔涅錘鍊成了一個“守序者”。
他可以去找治安官,但他知道找治安官會是什麼下場:蒙塔人會提前得到訊息,在本威脖子上劃一刀,再把他埋在城外某處土坑裡;他可以向安託尼奧求助,讓憲兵搜查這裡,但這樣會暴露珂莎和伊麗莎白,讓她們陷入危險。
所以溫特斯決定自己動手解決問題。
用菲爾德中校教過他的辦法,溫特斯把匕首的薄刃探進了門縫中,撥開了門閂。
昨天和今天兩天,溫特斯仔細偵察了這間房屋,並且蹲守了很長時間。這棟房子沒有看起來中那麼簡單,本威的三弟說十幾個人綁走了本威,實際上溫特斯數出了至少二十二張不同的面孔進入了這棟房子後沒有離開。
一棟房子肯定住不下這麼多人,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隔壁的房子也是這夥蒙塔人所有。他們打通了牆壁,把兩棟房子變成了一棟房子。甚至可能不止兩棟房子。
他有兩個計劃:如果對方轉移本威,就中途截殺;如果本威沒被弄走,就執行原定計劃,也就是現在他在做的事情。
使用光亮術發出黯淡微光,溫特斯數出了三個人正躺在地鋪上睡覺。
他無聲走到一個人身邊,看清對方的要害後,毫不猶豫把匕首插進了對方的脖子。刺向脖頸的瞬間,溫特斯用膝蓋壓住了對方胸口,左手捂住了對方的口鼻。
睡夢中的蒙塔人因劇烈疼痛而驚醒,但喉頭遭遇重創、口鼻又被捂死,發不出聲,只能胡亂揮舞著手臂。
但是溫特斯不為所動,繼續用力拖割,拖割人體的過程有一種異樣的阻尼感。鋒利的匕首切開了肌腱、氣管和血管,在對方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可怕的切口。這個蒙塔人很快就失去了力氣,再也不動彈了。
在對方掙扎時,溫特斯莫名其妙想起了莫里茨少校的那番話。他想:按少校的說法,就算將來有一天我因為這件事被絞死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會有復仇的快意,你的存在已經徹底湮滅。
在戰場上殺死敵人和不經審判殺死一個公民不一樣。維內塔不是法外之地,維內塔有秩序和法律,國家壟斷了剝奪生命的權力。無論法律實際上執行的如何,但謀殺都是板上釘釘的一等重罪。
但溫特斯今晚的目的不是營救本威,溫特斯要徹底幫本威解決問題。消滅肉體也許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溫特斯可以使用飛矢術將鋼錐打進對方的眉心,對方連痛苦都不會有,乾淨利落、還不必濺上血。
但他沒有莫里茨那樣高深的動能魔法造詣。如果是莫里茨少校,他可以大搖大擺從大門走進來把房子裡的人一個一個全釘死,他只需要擔心有人逃跑。溫特斯還沒有這個本事,他必須為後面的敵人節省自己的魔力。
他繼續如法炮製,處理了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
“三個。”溫特斯在心裡默數:“至少還有十九個。”
——割——
在隔壁房子一樓的一個房間裡,被一桶涼水澆到頭上,本威努託從昏迷中醒來。
他的左眼發出陣陣刺痛,被鮮血糊住沒法睜開。自從被帶到這裡之後,他就被繩子牢牢捆在椅子上,飽受毒打。
本威努託費力地抬起了頭,藉著油燈昏暗的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舔了舔乾枯的嘴唇,虛弱地說:“我還是那句話,大疤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是我殺了他,我絕對不會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