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需要兩相確認,信使往返也會耽擱時間。”
“那不還是一碼事!”溫特斯也騰地一下子站起身:“我怎麼知道他們不會賴賬?”
“如果您實在不放心。”利奧先生的胖臉閃耀著十二分的真誠:“敝商行願意提供擔保。”
溫特斯本想反駁,卻模糊感覺到一絲異樣。他緩緩坐好,利奧先生的目光跟著他。
沉思片刻以後,溫特斯抬起頭:“不對。”
“什麼……”利奧饒有興趣地問:“不對?”
“你不是要去說服帕拉圖人。”溫特斯看著利奧:“你是來說服我的!”
利奧先生仍舊笑著,不置可否。
溫特斯整理思緒,緩緩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如此大的能量,但我隱約感覺——你已經買通了帕拉圖人。我只是想不通,既然如此,你何須來說服我?讓商隊繞行鐵峰郡,是什麼難事嗎?你們又究竟想要什麼?”
利奧輕描淡寫地繞過陷阱,認真地回答道:“其實事情並沒有您想得那麼複雜,敝商行——或者說是維內塔毛紡織同業協會的全體成員——歸根結底,只是想要羊毛罷了。”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溫特斯咬住關鍵點不放:“為什麼是我?”
利奧先生原本又想說出慣用的外交辭令,但是停頓片刻以後,他重新展露笑意:“因為是您,所以是您。”
溫特斯的第一反應是利奧在搪塞他,可利奧的神情卻又無比真誠,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沒有說謊。
再問恐怕問不出什麼東西了,除非刑訊。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
“這件事……我現在不能答覆你。”溫特斯站起身,向利奧告辭:“我需要先與其他人商議,才能給你答覆。”
話音剛落,溫特斯在利奧臉上看到了一瞬間……奇怪、驚訝、感興趣。
而且只是一瞬間,短暫到溫特斯不禁懷疑是錯覺。要知道在整場談話過程中,溫特斯都沒有見過利奧流露出任何“無防備”的情緒。
“沒問題。”利奧笑著,微微欠身行禮:“靜候佳音。”
溫特斯本想和利奧談談安娜的事情,不過談話氣氛已經變了,他也就沒有興致再聊私事。於是也頷首行禮,徑直離開。
稍晚些時候,溫特斯帶來了答覆。
臨時決議會——溫特斯、巴德和梅森以二比一的票數透過以下內容:“戰馬,可以先交付一期,也就是兩個中隊的數量。但是通貨不行,鐵峰郡的金庫裡現在一塊銀角子也拿出不來了。”
“沒問題,有維內塔那邊提供的物資,就足以使水流動起來。”利奧一口應下,忽然又笑得很燦爛:“至於錢的問題……或許還有辦法。”
……
……
利奧說得是什麼辦法,這裡暫且不提。
時針向前撥動,重新回到送行會。
溫特斯和利奧給安德烈大致解釋了鐵峰郡、帕拉圖和維內塔的“置換貿易”。
一聽要把戰馬交給帕拉圖人,安德烈好大不樂意。
“那……要給出去多少啊?”安德烈哭喪著臉問溫特斯。
溫特斯不想在利奧面前提及機密,就安撫切里尼中尉:“回去再說,讓梅森學長跟你仔細說。”
安德烈本欲追問,但看到利奧在場,也明白了溫特斯的意思。
心裡憋屈,安德烈的矛頭便直至利奧:“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利奧先生指著自己,看起來很驚訝。
“就算是談生意。”安德烈惡狠狠地問:“憑什麼是你代表我們去談?”
不等溫特斯開口,利奧已經做出回答,他神情順從地解釋道:“請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出賣幾位閣下的利益。我去談判,是因為只有我去,才有緩和的餘地。”
“噢?”安德烈不以為然。
“如果閣下您去談判。”利奧又看向溫特斯,笑著說道:“或者是蒙塔涅閣下去面。一旦談判破裂,那就再無機會。而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先出場,哪怕是談崩了,也可以再由幾位閣下挽回局面。您說,是不是這樣?”
安德烈咂了咂嘴:“好像有點道理。”
溫特斯抿了一口發酵水——場合不對,暫時能先糊弄就糊弄過去,以後再同安德烈解釋吧。
利奧先生明白安德烈的敵意,不打算再多聊,找了個理由便告辭離開。
這個談話小圈子又只剩下溫特斯和安德烈兩人。
喝空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