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蒙塔涅閣下」表現出了高度信任。
明明交易已經完成,接下來只要憑票兌換金條,不少鐵峰郡商人卻遲遲不把黃金從鐵峰郡軍的庫房取走。
現在,巴德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麼這樣做。
……
「倒是會佔便宜!」巴德把信箋穩穩放回桌上,饒有興致地問:「這是拿我們當不收保管費的金庫、不抽匯金的銀行?」
「不僅如此。」安格魯遞上幾張已經兌現的票據:「已經不止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明明是簽發給某家商行的「金票」,前來兌換的卻是另一家商行。還有人來問,能不能把大額的「金票」像割肉那樣分成一些更小額的「金票」。」
巴德聚精會神地聽著,用眼神鼓勵小馬倌大膽說出想法。
安格魯抓了抓下巴,猶豫不決地總結:「我覺得……他們好像在把金票當成人頭券用。」
巴德檢查了一遍已兌現金票上的簽名,撐著額頭陷入沉思。安格魯坐在一旁,略顯不安地擺弄著衣角。
「很有意思。」片刻後,巴德露出笑意,輕輕點著頭:「如果情況是這樣,我們或許可以加以利用。」
安格魯終於也跟著放心地咧嘴笑了。
巴德把安格魯拿來的信箋和金票裝進一個紙袋,又仔細裁下一張紙片,簡明扼要地寫上幾行字,撒上細沙,耐心等待墨水被吸乾,然後將紙片也放進袋子裡:「這件事需要和納瓦雷女士商量,單獨派一組傳令兵,把這封信送回熱沃丹。」
他把紙袋遞給安格魯:「越快越好。」
「是。」安格魯笑著抬手敬禮,然後轉身離開。
門被安格魯帶上,辦公室裡又只剩下巴德一個人。
他凝視著自己正在起草的關於拆分軍政、民政的議案,不經意瞥了一眼桌上剛剛放著金票和信箋的位置,然後拿起裁紙刀,搖著頭把已經寫好的部分裁了下來,收進了抽屜。
當他做一切後,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得到許可後,安格魯探了個頭進來:「保民官,又有戰俘的家屬求見——這次是葉尼根商行的安瓦爾·法耶卡先生做的擔保。」
巴德聞言,從另一個抽屜裡取出一本花名冊。名冊的硬皮封面上刻著的卻不是鐵峰郡軍的飛翼獅,而是新墾地軍團的標誌,標誌
「姓什麼?」巴德開啟名冊。
「姓馬季雅。」安格魯笑著回答:「馬季雅·帕爾。」
……
登上逼仄的樓梯,擠過擺滿書桌的走廊,老馬季雅和小兒子來到原本屬於杉德爾少校的辦公室前。
路過的文員誰也不打眼看他們,每個人都在忙著手頭的事情,對於格格不入的兩人視若無睹。
隱藏在這種冷漠背後的是蔑視還是憐憫,老馬季雅不得而知,或許二者都有。
「請進。」
同
.
勞爾年紀差不多大的「叛軍」軍官替他們推開房門,「巴德保民官」的辦公室出現在老馬季雅眼前。
比起查驗訪客身份時的繁瑣流程,「保民官」辦公室的陳設反倒出人意料的簡約。
辦公室裡瀰漫著新鮮松木特有的氣味,除了那張漂亮的桃花心木辦公桌,杉德爾少校在位時的各種裝飾品都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佔滿四面牆壁的檔案櫃。
臨時趕製的檔案櫃連漆都沒有刷,釘頭就裸漏在表面,毫無美觀性可言。但它實用、堅固,平凡中蘊藏著一種粗礪的力量感。
老馬季雅的心不自覺揪了起來。
「保民官」邀請馬季雅父子二人落座,不等氣氛變得沉重,主動詢問:「你們此行前來,是希望我可以釋放馬季雅·帕爾?」
談話中,先開口的人往往是更加被動的一方。老馬季雅原以為對方會給他一記下馬威,可是「保民官」的態度卻格外平易近人。
然而聽到對方開門見山的問題,老馬季雅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扶著膝蓋,謙卑地回答:「閣下,我希望能夠贖回馬季雅·帕爾。」
果然,對方乾淨利落地回絕了老馬季雅的請求:「我不能答應你。」
老馬季雅恭敬地點頭。
「阿爾忒彌斯的紳士們都說,我們扣留沃涅郡的委任軍官,是把他們當成人質。既然你親自來見我,那我也應該向你說明……」保民官語出驚人:「沒錯,他們就是人質。扣住他們當人質,你們才會來;扣住他們當人質,其他人才不會跑。」
老馬季雅一時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