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誠最終也沒能給何茹什麼好的建議,她現在還在養傷,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但今天與何茹的這番對話卻讓餘誠不知不覺有些沉寂。
夜晚,月色正明。
餘誠坐在院子裡呆呆的望著天空上的明月,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少年時關於母親的記憶。
直到他發現那些記憶就彷彿昨日一般清晰時才驚覺,原來是他一直自以為自己忘記了而已,也是他自我感覺已經放下了而已。
那些回憶太深刻了,那些痛苦也太濃烈了。
當初他剛考上浙大,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父親離世了。
原本餘誠還以為,自己還有媽媽可以依靠,可當他辦完了父親的葬禮後卻發現,那個女人不見了。
只給他留下了一個信封,裡面沒有隻言片語,只有十幾張紅彤彤的人民幣。
餘誠發了瘋一般四處尋找母親的身影,可不管他怎麼找,母親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音訊。
從那以後,餘誠就成了孤兒。
他本想輟學,但卻被何老師阻止,並且狠狠罵了一頓。
好在他因為成績優秀,有獎學金。
靠著獎學金和貧困貸款,以及空閒時的兼職,餘誠艱難的讀完了大學,開始參加工作。
可就在他參加工作第三年,剛剛才站穩腳跟,那個消失了的女人再次出現,跟他見了一面。
可笑的是,女人之所以見他,竟然只是為了確認餘誠有沒有遺傳他的家族病,之後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
不過這一次,她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說她也住在杭城。
但餘誠從來沒有聯絡過那個號碼,直到被醫生下了最後通牒,壽命即將終結的時候,他才不得已撥通了那個電話。
可笑的是,那竟然是個空號
其實從那天起,原本一直對母親還抱有一絲理解之心的餘誠,便已經開始滋生出恨意。
甚至這種恨,讓他對所有身為母親的女性都帶有一種本能的抗拒。
所以在後來見到林舒窈時,對方只要沒給他好臉色,他就會像個刺蝟一樣,也毫不留情的刺了回去。
這是不受餘誠自身控制的結局,是他經歷過那麼多苦難後不可避免的留下來的後遺症。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他與夏文茵出現裂痕。
可那天,林舒窈為了給自己的女兒爭取一線連她自己都不能保證的生機,毫不猶豫的跳下了幾十米高的高樓,以自己的命換取了夏文茵活命的機會。
這一幕,就像是神人擂鼓,將餘誠的心神震盪的無法平息。
看到林舒窈的屍體的那一瞬間,餘誠大腦一片空白,雙腿也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奉獻出他這一生第一次向父母之外的人的叩拜。
經歷過夏文茵母親這件事後,餘誠回到了農村,封閉了自己的心,以長生者自居,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視蒼生。
期望以此讓自己的心境脫離俗塵,不染因果塵埃。
這其實是一種創傷後的自我保護,就像是一個人在無助、絕望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給自己找藉口,安慰自己。
這麼做的結果可想而知,看不見自己的內心,無法照見真我,還談什麼修行?
這也是明明自我感覺心境已經古井無波的餘誠,最近一段時間竟然會做噩夢。
就連今天下午,看到一條大肚子鯉魚都會出現心境波動,林舒窈跳樓的畫面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直到剛才,何茹看似無意的跟他聊天,提起了她母親高茹雲,再次勾起餘誠的心緒。
甚至勾起了他刻意隱藏在內心深處多年的關於母親的記憶。
想到這些,餘誠不由自主的有些煩躁。
他站起身,擺出了一個無極樁,想要以此來凝神。
銀色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隨著呼吸的調整,餘誠也終於漸漸趨於平靜。
雖然只是治標,但無奈的是,餘誠並不知道該如何治本。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以至於在他煩躁不安的時候,他的精神力都有種隱隱躁動的感覺。
找不到方向,餘誠只好透過練功這種方式來讓自己靜心。
站樁半個小時後,餘誠收功站立,抬手一揮,袖口內飛出兩柄被他打磨的鋒利的飛刀。
神奇的是,這兩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