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那一株桃樹也慢慢的長大,稚嫩的綠葉在陽光下舒展著,等待著那個熟悉的人出現,與自己說著今日發生的事。
果然沒多久,已然長大的少年緩緩走來,給桃樹澆了些水。
“在路邊撿到你時,還以為你活不成了。”少年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樹幹。
桃樹的枝椏為搖晃,有著一枝不動聲色的覆蓋在少年上方,擋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日子就這般過著,桃樹在院中,而少年在書房裡唸書,那書攤開在窗前的桌子上,幾瓣粉嫩嫩的桃花翩然而落。
旋即被人伸出手輕輕的拂去。
即便是這樣,桃樹依然十分高興。
隨著桃樹視角的變換,長卿看到,那個昔日的少年已經變成了白髮蒼蒼,暮色垂垂的老者,最後成為了一捧黃土。
那原本溫馨的小院也冷清了下來,唯有春天之時,桃樹枝椏濃綠一片,一朵朵桃花在那一片蒼綠之間怒放。
桃樹幻化成了人形,容貌和少年有著五分相似,他找到了投胎轉世的少年,將自己移到了少年家牆外。
縱然少年不知道他存在,桃樹依然默默的陪著少年度過了春夏秋冬,在少年路過自己的身旁時,幾片花瓣便落在了少年衣袖上。
看到這裡,桃樹的眼裡浮現出了柔情千種:“我原本是仙樹,落入凡間成為了妖,他是人,所以我要變成人。”
長卿從桃花妖的記憶裡抽出,聽到他的話搖頭:“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即便你做了這麼多,你也沒辦法變成人,反而平添了冤孽,將自己送上了萬劫不復之地。”
桃花妖冷笑一聲:“我不信你說的,我等了那麼久,一定要變成人。”
他眼神火熱的看著九命貓,如果說他是在煉製一爐藥,那九命貓就是最後的一味主藥。
想要變成人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他立馬開啟了陣法,九命貓身體被吸到了半空中,手腳手腕被劃開,血滴滴答答的滴在了下方的陣法上。
“阿彌陀佛。”
長卿和落江北被擋住了,或許是怕他們倆攪局,桃花妖也啟動了陣法兩人在的陣法。
萬初遙一臉痛苦,憤恨的看著桃花妖:“你,你答應過我,放了他們倆的。”
桃花妖本來不打算理她的,但看著萬初遙的眼神,心念微微一動,“以他們倆的修為,那個陣法只能困住他們,最多隻是重傷,並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萬初遙咬牙:“不行,墨蓮不能受傷。”
桃花妖:“那也沒有辦法,即便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
這陣法是他在天界的時候看到的,屬於是半調子級別,如今陣法開啟了,他是真沒辦法停止。
長卿和落江北正在撲哧撲哧的破陣,也不知道這桃花妖是怎麼想的,防他們防得這麼死,設下了四五個陣法。
對於陣法她還挺感興趣的。
反正她前段時間給了萬初遙一顆菩提子,能保她一命,就是會吃些苦頭。
長卿來到這個世界本來沒刻意鑽研過陣法,但是在這陣法當中,她很容易就上手,讓落江北看得目瞪口呆。
落江北在陣法方面的天賦已經算得上得天獨厚,讓許多人望塵不及,對於桃花妖設下的陣法都感到十分棘手,他沒想到長卿摸索了一會,就會了。
“你,真沒學過?”
長卿搖頭,她確實沒有學過,只不過一碰到就感覺十分的熟悉。
這些東西好像她天生就會一樣。
而且,她動手研究這些陣法,就像是看一些極為簡單的東西。
長卿的心頭也微微的怪異,她一覺醒來就在棺材裡躺著,對於以前的記憶只有一些片段。
她的性子本就比較冷淡,即便是發現了自己在那人人避之不及的死地,也沒有多大感覺,就一直待在那個地方修煉,偶爾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瞧著她蹲下身去,一臉輕鬆的樣子,落江北徹底鬱悶了。
好在他平時冷著一張臉,此刻成了他情緒最好的偽裝,他也跟著蹲下身去,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長卿。
直到一聲慘叫聲響起。
兩人同時抬頭,只見桃花妖的身上冒著黑氣,身上早已是傷痕累累,血將他的一身粉衣染紅,好似春日將盡之時的頹靡。
“怎麼會這樣?”桃花妖聲音裡帶著不可置信和驚恐。
而萬初遙從空中砸在了地上,她眼疾手快的用手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