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的燭火在大霧中幽幽的,好似那傳說中勾人的鬼火一般,濃郁的血腥味懸浮在鼻息,放眼望去,便是灰血濛濛的一片。
少年面容染血站在一眾屍體當中,手中的大刀閃過清寒的光,墨髮迎澤風飛揚,眼眸似寒星濺血,目光銳利如刀,讓人忍不住驚懼顫抖起來。
他微微垂眸,漫不經心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周知和李大花,週四趕來時,他的大刀恰好朝著周知的脖子處去,被週四給攔了下來,那刀便偏了半寸,落在周知肩膀上。
週四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們已經猜到少年的武功很高,但是沒曾想高得這麼恐怖,即便是在這他們極為熟悉的大霧天氣裡,對方也不落下風。
他哥哥的武功也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和李大花聯手,竟然還敗了下來。
“殺了他。”
周知伸手捂著肩膀,面容怔然的看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十幾年前那一場剿匪的情形再次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同今日一般,也是打著剿匪的口號。
那時候他還是姓沈,他的父親為朝廷操勞了一輩子,東躲西藏的留在龍虎山上苟且偷生,什麼也沒有做,最後卻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土匪。
周知逐漸染上了瘋魔癲狂的神色,船頭上的那盞燈籠咚的一下砸在船板上,瞬間染著血燃了起來,那長明不滅搖曳的燭火深深的映入他的眼眸裡,迷惘又癲狂。
他低聲說著:“殺了他,沈鬱,殺了他。”
週四猝不及防聽到了這個遙遠的名字,握著大刀的手沒來由抖了一下。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粗糙寬大的大手再次握住了刀柄,那微弱的燭火照亮了他的面容,他的唇緊抿著,無端的讓人覺得有些悲切。
直到地面上的那盞燈籠徹底燃盡,一切陷入了黑暗當中,週四才動。
他並不是長卿的對手,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大哥的方向,便示意大花將自己的大哥帶走,那柄大刀迅速的劈開了一艘船,江水爭先恐後的灌了上來。
長卿只得轉到了另外一艘船去,不過才上船,便聞到了一股非比尋常的味道,還沒來得及思索是什麼,週四再次提著刀不要命的過來。
只不過這一次,長卿手中的刀狠狠的貫穿了週四的胸口,心血瞬間湧了出來。
長卿一臉冷然地將刀拔出,週四的胸口便留下了一個血窟窿,他微微垂著頭看著自己胸口處的傷口,感受到生機迅速的流逝,然後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在最後,他拿起一旁的煤油燈朝著不遠處扔去。
週四就這樣倒在船板上,面朝著那朦朧的上空,只不過大霧瀰漫,看不見霧上方的寒星點點,心中不覺得有些惋惜。
下一秒,這艘船上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聲,四周的人都被這一股灼熱的巨浪給掀了出去,挨著的船也熊熊的燃燒著烈火。
“小鬱,小鬱……”周知看著爆炸的那艘船哭了起來,他那雙殘忍的眼眸流出了茫然,他哭的悲慘悽切,肩膀處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在地面上淌成了一灘。
春鶴鳴剛解決了一個土匪,氣定神閒的將劍放進劍鞘裡,只聽見身後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一臉驚恐的回過頭去。
“徐燼歡。”
他只看到那沖天的火光亮起,彷彿將周圍那濃郁的白霧給燃燒盡了一般。
這龍虎山下的江面上,頭一次看清了上空中的夜景,彎月如霜,星子點點好似天光一般傾瀉下來。濃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猛火油交織在一起,那木板即便是沉浮在水中也依舊燃燒著,慢慢的由著江面吞噬了最後一點火光。
春鶴鳴的臉色煞白,右手緊緊的握著自己最喜愛的那把扇子,不停的顫抖著。
“徐燼歡呢?”
“你他孃的告訴我徐燼歡去哪兒了?”
舒羿錦是被週四給打昏了給藏起來的,又被那劇烈的爆炸聲給驚醒了,看著所有人愣愣的盯著爆炸的那一艘船,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揪著春鶴鳴的領口,眼神充血,聲嘶力竭問:
“你們不是說沒意外了嗎,徐燼歡踏馬的去哪了……”
舒羿錦發了瘋的到處尋找著長卿的身影,一邊找一邊哭。
“徐燼歡你給老子滾出來,你不是很牛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很:()快穿:裙袂之下,眾生平等